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个弯去顾澄朋友新开的一家酒吧。

    宋观南原本想拒绝，但硬是被顾澄给拦了下来，美名其曰带他交朋友“放松心情”。

    宋观南不戴眼镜的时候，没有人会觉得他还不到十八。

    卡座上还有两个陌生面孔，其中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双腿交叠，姿态矜贵，向宋观南轻点着头，眼尾淡淡笑意，“傅珣。”

    另一个染着墨蓝色的头发，朝他扬了扬下巴，“叶燃。”

    宋观南落了座后，叶燃给他推来一杯酒，“尝尝怎么样，新来的调酒师。”

    “我不喝酒。”

    叶燃又问，“抽烟呢？”

    “也不抽。”

    “啧。”叶燃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朝着顾澄说，“没想到你这弟弟还挺乖，不碰烟酒的话，总该谈恋爱了吧？”

    彼时顾澄正在和傅珣聊着天，他侧头，“我们noah还小着呢，不早恋。”

    宋观南沉默地看着面前的酒杯，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之前学校外的那一幕。

    陈望北和那个中年男人。

    宋观南短暂地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他把刚才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归咎为“人类固有的好奇心。”

    他似乎记不太清楚，自己上一次拥有好奇心是在什么时候。

    “noah。”顾澄低声喊他，“你的那个病，好些了吗？”

    宋观南思索了几秒，“最近还好，替换了一种新药。”

    他的唇角淡淡上扬，“很有用。”

    顾澄点着头，“傅珣就是神经科的医生，有问题可以随时找他。”

    宋观南“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最后是傅珣先离开的酒吧，顾澄看着他的背影，疑问道，“他这么忙啊？”

    叶燃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估计是他那便宜弟弟又有麻烦了。”

    顾澄的疑惑加深，“弟弟？他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

    “嗯，最近刚认回来的。”

    回家时已经接近凌晨了，宋观南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点开微信，除了顾澄和他发消息之外，基本没什么人会找他。

    他没来由地点开和陈望北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前几天的转账消息上。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有点烦躁，脑袋里一下子涌进了很多不同的画面，直到定格在那晚的。

    “国家技术发明奖”，“国家科技进步奖”……

    像个小型博物馆。

    给人一种很难找出这个公司没有拿过的奖的感觉。

    原地休息几分钟后走了一段路就到了极星的数据中心。

    中心内部规模很大，过万平米，讲解员笑着说，“这里有些绕，请各位同学跟好我，不要迷路了哦。”

    人群里有同学高声问，“那迷路可怎么办？”

    讲解员开玩笑道，“那就站在原地不要动，会有人来接你的。”

    有男生问，“是美女姐姐来接吗？”

    “说不定哦。”

    学校群聊里忽然有人发了一张照片，配文：在机房门口捡的。

    是一张带着极星logo的便利贴，被揉的皱巴巴的，上面写着，“法的慢慢开始纠缠起来。

    宋观南低低地闷哼一声，轻描淡写地扔出来一句，“其中一个声音还挺像你的。”

    陈望北只能看见他明亮的瞳孔，莫名其妙地开始紧张起来。

    “不是我。”他感觉自己额头上的汗都快冒出来了，伸手撩了一把自己额前的碎发，声音不自觉的绷紧，又重复问，“那你有看到他们是谁吗？”

    这要是被人看到自己被一个男的强吻，还被对方摸来摸去，自己还活不活了。

    “没有。”宋观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面无表情道，“我没兴趣知道他们是谁，倒是你挺好奇的。”

    “……”

    陈望北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抓了抓头发，尴尬地岔开话题，“走吧，找找出口。”

    宋观南看着他脸上局促的表情，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唇角极小弧度的上扬，“好。”

    几分钟后宋观南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

    陈望北走的速度太慢了，和拄拐杖的老爷爷的速度不相上下。

    宋观南停住脚步，侧头问他，“你的脚受伤了？”

    陈望北明白他想要问什么，摇头，“我只是看不清路。”

    宋观南的眉毛紧皱，“你…”

    “有点夜盲。”陈望北语气稀松平常，“我走路慢，要不你先走吧，一个人也能快点找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