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它们都很好看。”珀西笑了笑，“只是都太好看了，我一时选不出来。”

    凯米便也附和道：“您穿什么都好看，伊路大人一定会喜欢的。”

    从珀西出任Jing灵王开始，已经举行了许多次满月祭典，伊路从未出现，如今Jing灵族内部已然人心惶惶，他们急需一次神灵的露面，以此稳定情绪。

    于是，这次祭典也更盛大，更隆重，连珀西的衣服就织了三件，是三种不同的款式。

    凯米抖开最中间的一件：“这件最隆重，里外一共三层，袖口做了收边堆叠，借鉴了人族皇室的礼服。”

    帕西立刻道：“不要这件。”

    前世，他便穿的这件。

    Jing灵王拒绝的那么迅速，凯米有些意外，将衣服放回去：“我以为您会喜欢呢。”

    三件当中，就属这件最为得体雍容。

    珀西闻言，倒是苦笑一声，略有些讶异于自个的反应，他其实知道穿什么都无所谓，神灵喜不喜欢，又哪里是一件衣服能改变的？

    可直到拒绝脱口而出，他才恍然发现，原来心中藏着那么一丝半点的希冀，倘若能选中神灵喜欢的衣物，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

    虽然渺茫，但总归是个盼头。

    凯米：“那这件如何？”

    这是件Jing灵族的传统礼服，珀西抖开，微微蹙眉。

    Jing灵族虽然一直深居松山腹地，但与其他种族的交易往来还是有的，在千年之前，Jing灵始祖们审美并不如今日保守，恨不得从脖子一路遮到脚脖子，那时的纺织业不够发达，衣服也会裸露部分皮肤，比如锁骨与后背，66看着，觉得有些像现世古希腊的托伽式长袍。

    这一件的领口比之前的低上许多，后背一直露到肩胛，布料形成了“u”字形的中空，中间仅用几根银制的细锁链相链接，雪上加霜的是，链子松松垮垮垂坠下来，并没有收束遮蔽的作用，而仅仅是装饰用品。

    凯米弱弱的说：“王，是这样的，伊路大人最活跃的时候就是Jing灵族的始祖时期，那时他会与Jing灵们一起建造房屋，教他们欣赏音乐和美术，与他们一起在山林间漫步，我们想，他或许会喜欢这种原初的风格。”

    远在树顶，正注视着这边的伊路维尔：“……”

    神灵支着下巴，苦恼的蹙起了眉头。

    他并不喜欢。

    那时的Jing灵族原始而蒙昧，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作为造物主的伊路自然要时时保护提点，但论服装风格，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

    可惜珀西不知道。

    他审视着衣服，微微点了点头。

    凯米替王收拢头发，带上藤曼编制的发冠，又在发冠中央点缀上宝石和新叶，最后，Jing灵王屏退众人，独自换上了礼服。

    夜幕降临了。

    一轮满月自天边升起，高悬与松山之上，Jing灵们将蔬果和花卉放置在山谷的腹地上，当那轮月亮恰好升到母树枝头，庆典便开始了。

    珀西将最好的新酿放在玻璃烧制的酒瓶中，翠绿的酒ye溢彩流光，而后，他又依次摆好了高山雏菊和贯叶连翘酿成的蜂蜜，献上最好的鸢尾与百合，旋即，他在台子边缘坐下，信手弹奏竖琴，yin唱赞美神灵的颂歌。

    琴师应和着敲响木琴，长笛的乐音回荡在山涧幽谷，满月的华光之下，Jing灵们虔诚的企盼着他们神灵的到来。

    可是，那月亮越来越偏，越来越偏，直到它从古树的枝头落下，Jing灵们从兴奋到忐忑，竖琴的乐音也逐渐微弱，伊路维尔都没有出现。

    一如之前的几次祭典那样。

    于是，木琴和长笛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