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呼哧喘气,撇下长刀冷哼一声,坐回龙榻。
谢期榕内心一阵rou痛,那?刀是他求了江湖锻刀大师取天外陨铁所铸,他平日?宝贝得很,赶忙去捡宝贝疙瘩,吹了吹,用袖子仔细擦了才收刀入鞘。
年?纪大经不住折腾,跑了这么久,泰景帝坐下的时?候觉得丹田刺痛,一时?岔气,忍不住咳嗽。
“父皇。”太子惊慌上?前。
谢长德比太子还慌,死了爹一样,扯着嗓门喊父皇。
“父皇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谢……不,皇姐,皇姐就?要把儿臣给杀了,父皇别死啊。”
“皇姐,皇姐,我可是你亲弟弟,你不能杀我啊!!”
安王想去抱太子大腿被躲开了。
安王:“皇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谢承乾:……
谢期榕:……
皇帝气急攻心, 险些厥过去,这就是他一直喜欢的好大儿!
这时候知道叫皇姐了。
笑?话,现在全天下最怕皇帝死的就是他了。
天家的父子?关?系和异母姐弟, 哪个更亲说不准,但在谢长?德这, 毫无疑问是父子?更亲。
泰景帝一向?宠他, 看?在以往情谊上, 缓过气了, 想起他的好来, 他就死不成,最差贬为庶人, 但要是皇帝撅过去了, 他没爹没妈继续护着?,太子?要杀他,跟蹍死蚂蚁一样简单。
谢长?德浑身一抖,父皇平日最吃他撒娇的那一套了, 二?十来岁的年?纪,做出一副小儿撒泼的模样,谢长?德嘤嘤哭泣。
哭得泰景帝脑门子?嗡嗡疼。
这小子?在识时务上,还是有点识时务的。
“闭嘴!”
谢长?德收声, 一脸无辜。
泰景帝心口疼, 无力地摆了摆手, “将他拉下去。”顿了顿后:“先关?宗正司,等到萧家事了后一并清算。”
皇帝语气恶狠狠。
安王听到要被关?, 反而不闹了。
谢期榕去看?太子?,太子?紧抿双唇,眼中有些落寞, 一言不发,谢期榕无奈,只能领命拖人下去。
谢长?德死不成了。
谢期榕暗恨,看?向?安王的背影能冒出火,出了内殿,上去就是一脚,谢长?德tun部剧痛,哀嚎一声,死狗一样趴到了地上。
“谢期——”安王条件反射就是骂,想到现在处境,又立马收声,觍着?脸叫了声皇兄,“皇兄你踹我干嘛。”
调子?婉转,搁这卖乖。
谢期榕鸡皮疙瘩掉一地,脚痒,手更痒。
“来人,将安王关?入宗正司,听候发落。”
副将一愣:“宗正司?不是刑部?”
都?下毒逼宫了,铁打的造反,这都?不削其宗籍,移交刑部,还要去专门幽禁宗亲皇室的宗正司,那边防守不如刑部,条件还好,有床有被子?的,还不掌刑狱拷问之责,这不纯纯过去享福的么。
谢期榕没好气道:“对,宗正司,别送错了。”
谢期榕盯着?安王咬牙切齿,没忍住上去补了一脚:“什么玩意儿!”
狗东西命真好,都?弑父未遂了,老父亲还想保他的狗命。
谢长?德龇着?牙生生受了,怕谢期榕火气上来,进宗正司前再被他打一顿,嘴里囔囔:“皇兄你轻点,轻点……”
“……”谢期榕。
谢长?德最后还是鼻青脸肿地被押解宗正司。
兵变当夜,云渝和彦博远在床上安睡,小安行睡在父亲和爹爹中间,率先睁开水漉漉的大眼,双眼皮大杏仁,随了他姆父的眼中满是好奇,蜷缩着?手指碰碰父亲刚毅的面庞。
彦博远侧睡在床榻的外侧,右脸被rou包子?手推着?,挤压出一个小凹陷。
他陷在梦里,长?大些的小平安骑在他脖子?上,嘴里大喊着?爹爹骑大马,冲啊杀的。
把?他头发当缰绳,小脚乱晃,梦里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把?头发扯秃头,一会儿拔胡子?,彦博远骤然惊醒,发现是梦,呼出一口浊气,就想他哪来的胡子?。
戳戳小屁孩的脸,这么可爱,怎么会是梦里的那个小魔王呢。
彦博远正陶醉于老婆孩子?热炕头,一个小粉拳头突然袭来。
彦博远:“……”
“别闹,睡觉。”
彦博远半眯着?眼,摁住他的小手,彦安行不从,拧巴着?就要闹。
“祖宗,你可千万别哭。”彦博远的瞌睡立马没了,虚着?声音低低讨饶,云渝皱眉翻了个身,后背对着?他们两父子?,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缩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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