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说：“还是穿着他那一身破黑色工装外套，连买新内裤的钱都没看见。”

    “不知道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大爷很费解。

    纪宁听后只觉得——究极铁公鸡，真一毛不拔。

    穷鬼抠门她知道，同为穷鬼打工人她也抠，但抠成邵正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而且……

    纪宁问邵正，说：“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市集开车拉货吗？怎么又来这儿开车了？”

    邵正头都没回，“被开除了，现在不拉货，改拉人了。”

    拉一车货是拉，拉一车人也拉，拉什么不是拉。

    纪宁听着，突然想到了放饭大爷说的那句“连买新内裤的钱都没看见”，犹如魔音贯耳。

    完了，本来就没钱买新内裤，现在邵正还被开除了，这下要一条内裤穿到头了。

    穿了洗，洗了穿，穿了洗，洗破了也得穿，还得缝缝补补了再穿……

    ……这是真穷鬼。

    穷得有点可怜了。

    听见邵正这话，后排里的江晗昱突然来了兴致。

    坐车本来就无聊，其他人要么在玩手机，要么在聊天……

    江晗昱好奇地拍了拍驾驶室的座椅后背，问邵正。

    江晗昱：“你因为什么事情被开除的？”

    驾驶室里，邵正没什么情绪，连头都没回。

    他说：“因为开车的时候，坐后面的客户一直问问问，我就把车开沟里去了。”

    语气平静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

    江晗昱：“……”

    老实了。

    整个车厢都老实了。

    安静如鸡。

    生怕邵正一个不开心，把这车也开沟里去……

    一片寂静里，只听见纪宁那想忍但又忍不住，嘴痒必须得开口，但又珍爱自己生命，所以小声（但其实一点也不小声）的犟种纪宁的声音在车厢上空幽幽响起……

    她说：“……我勒个客户杀手，你老板有你这样的员工，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邵正：“……”

    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

    【邵正：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纪宁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最后一句，纪宁总结陈词。

    “决定了！”

    纪宁说：“下次暗杀导演，派你去开车。”

    镜头后的导演：？？？

    ……必须死吗？

    不死行不行？

    “借你五十，去买两条摇裤穿穿吧”

    看着后视镜里邵正那情绪不明的表情, 江晗昱恨不得上去捂纪宁的嘴。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

    能不能注意点场合！

    他都不敢说话了，你还在小嘴叭叭什么东西！

    待会儿这男的一生气, 把一车人全开沟里去你就老实了。

    江晗昱战战兢兢，后悔自己上了贼车，这车上不仅没有和他说的上话的人，还有两个神经病！

    所幸接下来的这一路，车子始终平稳前行着，没出什么幺蛾子。

    ……

    山路难行，半小时后, 车子到达分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