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理解为什么老师会选择这个话题，莫不是咒术界高层又有什么变动?

    没什么政治头脑的夜蛾正道惊疑不定。

    那，五条瞳这个人你怎么看?亦是说，你怎么想她?

    啊这。

    捧着茶的夜蛾正道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这样的大人物是他一个普通教师能提的?

    呵呵。

    校长笑了笑，他满头银发，没有像大部分高层一样选择染黑，而是任其自然褪色。

    正常上了年纪的人身体机能会慢慢退化，副作用下眼白常常浑浊不堪，他的眼睛却不一样。

    黑白分明，清亮透彻。

    你前段时间担心的那件事有结果了。

    他说，不久后总监部会授予你第三名「特级咒术师」的殊荣，高兴点。

    夜蛾正道愕然，滚烫茶水溅出一圈，洒在他皮肤，烫得生疼。

    他却不知不觉，只盯紧校长，老师，这不好笑。

    是真的。

    老者叹了口气，他把茶杯放下，粗瓷底部与木桌嗑出一声闷响，仿佛就此拉开序幕。

    由特级咒术师「五条瞳」、「九十九由基」分别推荐担保。

    九十九由基?她不是在国外吗!?

    校长室他们坐着的沙发侧面有两扇窗户，日光以某种角度跑进，其中一块贴在茶杯旁。

    不大不小一块，校长打量桌面上爬过那块光斑的蚂蚁，给茶杯挪了挪位置。

    人有时候就像这蚂蚁一般。

    举无轻重，又一无所知。

    没有，已经回来了。

    校长不介意把这件机密说给他听，反正早晚要知道，这也是出自某些人的授意。

    你所担心的咒骸问题，不会发生。

    老者半是喟叹半是笑地对他说，夜蛾啊，五条瞳是个不得了的人，没有做好杀死她的把握，就不要反抗她。把心思烂进肚子里。

    您的意思是

    没错。

    利益交换，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人也是。

    我和你说过，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人每做一次选择，就得在内心深处反复问自己一句，你会不会后悔?

    夜蛾，我让你来也没别的事，只是替她来当个说客，你拒绝不了的。

    以「特级咒术师」的身份、庇护你为代价，你是否愿意把东京高专归类到她阵营当中?

    校长用茶水压了压嗓子里涌上的笑意，不行，不能笑，万一夜蛾生气可不好。

    他年纪大了，就喜欢看点有趣的事情。

    夜蛾正道异常安静，他没说应好，也没拒绝，但他举棋不定的态度等同于默认。

    不用问你我也知道，看，我说过的，你拒绝不了。

    是。

    不用着急答应，我给她发了邀请，再过两天她会来我们高专，你可以自己掌掌眼。

    老人家拿起个摆放好的点心，半指大的点心被他掰成好几块就着茶吃，末了还点评一句，真好吃。

    老师，您说的

    你怎么什么都要问，去去去。

    校长赶人似的挥了挥手，不掩嫌弃，什么都和你说了，那还叫什么机密，年轻人啊，玩去吧。

    被赶出门的夜蛾正道：

    校长室内，拄着拐杖的老人行云流水地打开手机，发出早已备好的三个字。

    [明天见]。

    341

    五条悟入学时送他进校门的是前两天刚把自己家削了一顿的五条瞳。

    五条理恭敬地退居她半步之后，她带了人来处理五条悟的行李，外加检查宿舍环境。

    碰巧今天夜蛾正道被派出执行特级咒术师专属任务，没能见着五条瞳本人。

    负责接待的是校长本人。

    五条悟自己下车从车上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几十公斤重的行李在他手里轻如鸿毛。

    搬的那会五条悟还嘟嘟囔囔，我不是小孩了!你看，我自己扛得动行李的!

    嗯，悟扛得动行李，很棒。

    夸赞孩子跟指挥人并不矛盾，东京高专经过新一轮投资重建改造，已然焕然一新。

    五条瞳摸摸少年头，说来好笑，这还是五条悟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本家去外地读书。

    他出生起本家就为他打造好了最完美的私教班底，不容疏忽，五条瞳也是如此过来的人，所以她敬谢不敏，更喜欢去高专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