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么？”苏青沅从身后抱住她，把下颌抵在她的肩颈里，轻声问道。

    苏青荷往被子里缩瑟了一下，将半张脸蒙住，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再理她。

    “和我说说话吧。”苏青沅道。

    苏青荷轻轻睁开眼睛，却还是没有说话。

    苏青沅：“出去玩得开心吗？”

    “还好。”

    “还好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开心。”

    “因为乔楠么？”

    苏青荷沉默住，片刻后说：“睡吧。”

    “你有想我吗？”苏青沅吻上来，亲吻她耳后肩颈，细密的吻上爬，唇齿咬住她的耳廓。

    苏青荷一惊，整个身体带起颤栗。

    她急忙躲开，转了个身和她隔开距离，面对着眼前的人。

    昏暗的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光亮，苏青沅看着她低垂着眼睛的轮廓，静静默了会，声音轻轻温柔：“可我想你，几乎天天都在想，想你什么时候回来，想你会不会主动给我发一个信息，或者一个电话，想你心里有没有在想我。”

    苏青荷静静听着她这些话，依旧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她连从前最寻常的关心都无法宣之于口。

    她想问问她的伤，问问她的工作，问问她的生活……可一切都像是变了样子，连说想她，也仿佛不是字面的意思。

    她闭上眼睛，依旧淡声道：“睡吧。”

    “你有和她在一起吗？”苏青沅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

    苏青荷轻愣了下，告诉她：“没有。”

    “不要骗我，对我说实话，就算有，我也不会生气。”苏青沅盯着她，再次问：“有没有？”

    苏青荷睁开眼睛，漆黑里看她，说：“没有。”

    苏青沅如释重负，她看着她，笑道：“真的吗？”

    苏青荷觉得她像变态，又背过身去不想理她。

    身后身体突然围上来，苏青荷吓了一跳，她急忙坐了起来，“你干什么？”

    苏青沅愣了下，“我……”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苏青沅，我累了，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我来了大姨妈，如果你是个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像个变态一样靠近我。”

    苏青沅看着她犹如惊弓之鸟，她知道她来了月经，在浴室垃圾桶里，她就看见了。

    她也没有想要做什么，只是想抱抱她，从前她们都是这样，她抱着她睡觉，几乎从来如此，可是，可是现在变了……

    “我没有想怎么样，荷荷，你为什么要排斥我，从前我们不都是这样的吗，为什么你变了。”苏青沅眼眶发酸地看着她，问道。

    苏青荷下床要走，苏青沅伸手拽住她，“你不要走！”

    苏青荷坐在床边，终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难过，她一点点啜泣哭出声音来，和乔楠分手，被人戳穿秘密，失去亲人关系，一切变得荒诞而陌生……巨大的沉重压在她的身上，她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她远没有她说的轻松潇洒，也没有她衡量得当的那样所谓利弊得失，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她什么都无法舍弃，可又什么都失去了……

    苏青沅起身，看着她哭得委屈嚎啕，将人拉进怀里。

    苏青荷埋进她的怀里，这一刻，像回到从前一样，她紧紧抱住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嚎啕大哭，将所有的痛苦全都宣泄在她面前。

    渐渐哭得累了，苏青沅抱着她，低头在她眉眼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吻一点点向下，她吻上她的眼睛，鼻梁，鼻尖，唇瓣相碰的瞬间，苏青荷转过头去躲开。

    苏青沅伸手擒住她的下颌，逼她转过来，低头攫取住她的唇，唇齿相缠间，苏青沅感受到她的颤抖与躲避，可她没有放弃，依旧逼她面对着自己，面对这一切。

    唇舌舔舐，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这道暧昧的声音。

    苏青沅亲吻她，比以往任何一次深刻而不带试探与小心翼翼，她完全地与她做亲密的事情，毫无疑问地亲近她碰触她占有她。

    她能感受得到苏青荷的矛盾与痛苦，困囿她的，只有这层她不愿意承认和突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她对她的感情，苏青沅笃定地承认，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她们之间占据任何位置，一百个乔楠也不能够。

    指尖扣上她背后的内衣肩带，苏青沅伸手替她解开，苏青荷攥拳抵在她身前，一下警觉起来，苏青沅安慰她：“不怕荷荷，脱掉，我不碰你。”

    为防她，连洗了澡穿睡衣也要穿内衣，苏青沅不愿意她这样，从前她什么都不会在意，她忽然怀念一年以前的荷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