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专程来这里等我的吗?”明月上了岸,看着一身便服的卞慈走过来,“你那么忙,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都说了事成之后要分我一半的利,我怎好当个甩手掌柜的。”卞慈给出一个明月无法拒绝的t理由。
要么不做,要么一定做成,这就是卞慈的处世法则。
万麟馆在外名声极佳,但也最为傲慢,连带着上下一干管事的亦颇有几分目中无人,活像自家开的一般。
纵然苏老爷子与自己有旧,也无法强行改变管事们的态度,明月既为女子,又是商户,只怕不会得什么好脸色。有他这个从五品的衔压着,就能免走许多弯路。
明月果然不再劝,“不过,差事真的不要紧吗?”
没跟自己当朋友之前,人家一年到头以码头为家;如今当了朋友,就开始光明正大的偷懒了……这不是把人带坏了嘛!
“其实我本就不必在码头蹲守,”卞慈坦白道,“只是衙门里面闹哄哄的,还是出去清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水司衙门这样油水足的地方,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近十个官儿,竟恨不得分成八派,一年到头变着花样地折腾,卞慈烦不胜烦。
明月这才自在了些,抬眼才要说什么,却见卞慈飞快地挪开视线,似乎有点心虚的样子。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大大方方张开手展示,“怎么样,还不错吧?”
今天是头回登门,对方哪怕看在卞慈的面子上见了自己,也未必会谈买卖。但她必须做足准备,抓住一切机会展示自己的实力。
天气热,自然要穿纱,可纱质薄透,只穿它难免有些不尊重,明月便在里面穿了一套透光透气不透rou的葡萄色菱格织花罗,外罩流霞染,风一吹,翩翩欲飞。
明月坦率的反应迅速冲淡了卞慈偷看被捉的尴尬。
他以一种完全欣赏和尊重的目光重新看了一回,清清嗓子,“很好看。”
“那是自然!”明月得意极了,像一只骄傲的翘脚孔雀,“里外都是我家织造,我来卖布嘛,如果还穿别人家的料子像什么话!”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我家的货就是最好的!
卞慈跟着笑起来,“江老板说得对。”
万麟馆平时不许外人进,但卞慈提前与苏馆长说好了,便可长驱直入。
万麟馆占地近一百五十亩,坐落于杭州城外的山上,距离西湖不算远,但明月从没来过。
她从未去过任何一家书院。
万麟馆很大,里面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路,都能看出朝廷、官府不吝本钱的爱护。
明月贪婪地看着。
见她感兴趣,卞慈放慢脚步,沿途讲解,“那边是上文课的地方,另一侧是上武课的。”
“武课?”明月问,“是骑射吗?”
卞慈点头,“是,有时候也会玩蹴鞠、打马球、相扑。”
“那些都很费银子吧,”明月喃喃道,“也不用他们自己花钱?”
“马匹无需自己购买,”两人肩并肩走着,挨得很近,为防肢体接触,卞慈将挨着明月的那条手臂背在身后,“不过日常所需的护具、球杆都要自己掏银子。”
“那也很好了,”朗朗读书声越过山坡,清晰地落入明月耳中,“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她跟着念了一遍,笑道,“是《中庸》里的句子对不对?”
“对,”卞慈也笑着点头,眼中满是赞叹,“如果你能来读书,一定不比他们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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