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这话他能说吗？

    &esp;&esp;廖硒自个儿便架在那了。

    &esp;&esp;同皇帝说这事？他脑袋还要不要了？

    &esp;&esp;若不说，万一哪日储君半途夭折，或是皇帝实在等不及要出手，他不成了这世间的罪人了？

    &esp;&esp;这事实在左右为难，怪只怪最初下江南时没处理好，廖硒愁得头发都要斑白，也是那时，蕙后私下找到了他。

    &esp;&esp;蕙后也是走投无路，她找了国师华霁，华霁已割腕放血去救，可救这一时又能救几时？还是伤及自己去救，天底下哪儿那么多善人？

    &esp;&esp;在这深宫，蕙后除了自己的孩子其余人皆不信任，找这廖硒已是走投无路。

    &esp;&esp;蕙后知道廖硒是皇帝身边最亲近之人，最初找上他时，还浅作了试探，问其家中可有老人，可有娶妻打算？

    &esp;&esp;只是些家常，可大家都是聪明人，廖硒一下就知道了蕙后的想法，于是暗中做下一个胆大的决定。

    &esp;&esp;既然左右两条路都走不通，他何不自己闯出第三条路？

    &esp;&esp;——不如另择天子。

    &esp;&esp;瞬间做下这个决定后，廖硒便立刻屏退四周所有宫人，望向她的神情格外肃穆，义正言辞。

    &esp;&esp;“娘娘，九殿下身负气运，乃紫薇星降世，福祸相依，命格尊贵，绝不会折在这里。”

    &esp;&esp;他语气之笃定，反弄得蕙后不知怎么回应。

    &esp;&esp;这反应实在不在她预料内。

    &esp;&esp;她还是颇有些忌惮廖硒，毕竟宫中之人最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方士又是皇帝身边最亲信之人，怎可能不向着皇帝，反来同她这个皇后亲近？

    &esp;&esp;蕙后那时反应平平，廖硒至今还记得她说的话。她说：“皇帝要你这么说的？”

    &esp;&esp;便是不信了。

    &esp;&esp;廖硒也自有办法，只说：“这些话皆是臣肺腑之言，不信您便瞧着。”

    &esp;&esp;蕙后也说：“本宫找你是要你为流光算算，若你只是说些这样的虚浮之言，那本宫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esp;&esp;“皇帝向长生，可世上哪有人能长生？”

    &esp;&esp;廖硒话锋一转说：“臣为陛下身边的方士，这寻求长生之事自然落到了臣的头上，可臣若有那么大的本事，怎还会是一个方士？”

    &esp;&esp;“臣无法，陛下要长生，臣便炼制了所谓的长生丹，这丹实则只是些草药罢了，对身子有益处，可也甚微。”

    &esp;&esp;廖硒点出自己同皇帝之间暗存的中途，隐去最最重要的“气运”一事，毕竟蕙后落得如今这个境地，有他当年学艺不Jing之过。廖硒道：“再过个几年，若陛下想要的丹药臣迟迟炼制不出，岂不是自将头颅送到斩首台上？臣也是要为自己谋一谋出路的，您需要臣，臣也需要这条出路，不若便联手。”

    &esp;&esp;“……”

    &esp;&esp;那时蕙后信了半分，却并未即刻同廖硒交心。

    &esp;&esp;那几日她生怕暗处有人听到廖硒这番话，还回忆了自己可有说错什么话。

    &esp;&esp;思来想去，蕙后倒不在意自己，只是流光才十六，她若死了，谁护着他？

    &esp;&esp;是又过了些时日，蕙后才决定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