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叫你那个外甥安生点。”曹lun哼一声。

    &esp;&esp;容靖听来听去，忍不住问道：“难道就真让颜霜那个荡妇入皇陵？！”

    &esp;&esp;“不然，陛下想如何？”曹lun反问，“让容瑟攀扯着陛下，让皇室嫡系染上污名？”

    &esp;&esp;容靖不以为意，“可父皇又无错，他是天子，天子怎么会错？”

    &esp;&esp;曹lun被噎住，甚至一时间觉得容靖真是被养废了。

    &esp;&esp;“天子无错，是因为权柄至高无上，可相应的，一旦天子当真犯错，反噬便会更大。”曹lun说，“何况如今，这至高无上的权柄，还不在陛下手里呢，一旦皇室嫡系染上这等污名，加之太庙失手，陛下，你可知，天下悠悠众口，足以让陛下从这龙椅上下来！”

    &esp;&esp;容靖脸都白了。

    &esp;&esp;是吓得。

    &esp;&esp;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因容瑟之外的人失去皇位。

    &esp;&esp;甚至在一年之前，他连容瑟都没放在眼里。

    &esp;&esp;“可是，可是……”容靖说不出话。

    &esp;&esp;“没有可是。”曹lun目光锐利，又含失望，“陛下，若是今日不肯松口，摄政王必定会拿先帝名声来与颜太妃陪葬，不过是个死人，想进皇陵就进了，又能如何？活着的人才要紧，想办法早些将太后接回宫吧。”

    &esp;&esp;奚晏在一边默不作声。

    &esp;&esp;颜太妃入皇陵的确是死人的事，死人没办法在乎名声，这件事分明就是给活人看的。

    &esp;&esp;容瑟是要做给他们看，也是要做给天下人看，颜太妃无罪，可入皇陵，可奉太庙，享受香火。

    &esp;&esp;可他们不得不答应，这件事确实是容瑟占据上风，摄政王可以毫无顾忌破釜沉舟，可偏偏他们不敢。

    &esp;&esp;简直是备受桎梏。

    &esp;&esp;“曹大人说得不错。”奚晏叹气，“如若先帝名声被一介妇人所累，必也会连累陛下，若是让颜太妃入太庙，便能让摄政王罢手，就依他一次吧。”

    &esp;&esp;见两人都这么说，容靖心里憋屈，死死攥着龙椅扶手，但还是不得不挤出一个笑，点头道：“那就……听你们的。”

    &esp;&esp;

    &esp;&esp;从灵晖阁出来后，容瑟有些疲累地靠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esp;&esp;很快有人拉开马车门，随即坐到他身边。

    &esp;&esp;有云初在外盯着，能这么放肆的也就只有梁慎予，容瑟也不设防，听得那人笑说：“恭喜王爷，今日胜他们一筹。”

    &esp;&esp;“这事可还没完。”容瑟睁开眼，满目清明冷郁，“让她入太庙享供奉只是第一步而已，容胥那个狗东西作孽，凭什么要旁人替他承担骂名？”

    &esp;&esp;梁慎予从这话中听出了别的意思，“那王爷是想？”

    &esp;&esp;“走着瞧吧。”容瑟并未直说，他鲜少有这么强硬且满身攻击性的时候。

    &esp;&esp;上一次，大概还是在朝堂上为霁州十三冤案翻案时，分明胆子不大，却凛然无惧，掷地有声的字句下，是他炙热滚烫的血。

    &esp;&esp;但梁慎予也注意到，提及颜霜时，容瑟的神情和对待霁州十三冤案没什么不同，不像是提到了母亲，就像只是为了路见不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