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秦深逼近一步，目光森冷：“你想看？眼珠挖下来，镶在墙上慢慢看。”

    &esp;&esp;灯下黑影里仿佛要跃出万壑惊雷，气势慑人。萧珩收敛了浮气：“开个玩笑，殿下息怒。东西卑职已经到手，小鲁王藏得深，找起来费点劲。”

    &esp;&esp;他从怀中掏出个收口的锦袋，呈给秦深。

    &esp;&esp;秦深解开锦袋，倒出一块比巴掌还大、厚逾一寸的青铜符牌，轮廓不规则，Yin刻纹路，正面是圆环、城楼与古剑组合成的墨者徽记，背面以战国文字刻了个“令”字。他对着灯光，仔仔细细地翻看了片刻。

    &esp;&esp;在此期间，萧珩也没闲着。他坐于榻沿，在生牛皮做成的鐾刀布上涂抹刚玉粉末，把鸣鸿刀的刃尖磨得更快利。

    &esp;&esp;叶阳辞看他手法颇专业，问：“为何此时打磨刀刃？”

    &esp;&esp;“杀人之前，要先磨刀。”

    &esp;&esp;“你要杀谁？”

    &esp;&esp;萧珩抬头，朝他跌荡一笑，眼底映着野心勃勃的烛光：“自然是我的上官，葛燎葛千户。他不死，怎么腾出位置给我坐？”

    &esp;&esp;叶阳辞忽然觉得这人也有点意思，薄幸和野心都写在眼里，反而不真实。

    &esp;&esp;也许萧珩真的只是他的第二张脸，更逼真，也更隐蔽。

    &esp;&esp;秦深看完钜子令，没说什么，重又收回锦囊中。他对萧珩道：“你若真要杀葛燎，并能拿到他勾结宗室，为非作歹的证据，临清所的下一任千户就是你。”

    &esp;&esp;萧珩问：“当真？”

    &esp;&esp;秦深淡淡道：“本王虽未完全信你，但答应的事，一言九鼎。”

    &esp;&esp;萧珩从榻边长身立起，收刀入鞘：“就在今夜，瞧好吧。”他打开窗缝，猫一样溜走了。

    &esp;&esp;叶阳辞问：“这钜子令是真是假？”

    &esp;&esp;“微真。”秦深想了想，“勉强算半成吧。”

    &esp;&esp;半成？二十分之一。难怪叫微真。叶阳辞忍笑，说：“得赶在被殿外的侍卫怀疑之前，将它交给揭盖人，时间有点紧啊。”

    &esp;&esp;秦深侧了头，意味深长地看他：“你是说我‘更衣’的时间？一点也不紧，你会知道的。”

    &esp;&esp;叶阳辞从不在言语上落下风：“好啊，那下官就拭目以待。也希望殿外的侍卫们能耐得住性子慢慢等。”

    &esp;&esp;“还有个问题，两位前鲁王妃与小世子都在夏津县城，”叶阳辞问，“王爷带来的所谓‘内眷’，想必是为了应对秦湍而准备的替身，那孩子的病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esp;&esp;第51章 契约关系最牢固

    &esp;&esp;圜殿夹在承运殿与存心殿之间，前后有廊相连，从它的重檐攒尖顶跳到廊盖上方，踩瓦而行，须臾就能到存心殿，再由殿内进入密道。

    &esp;&esp;西密道中，火折的光焰如豆，勉强照亮身前几尺之地。秦深对叶阳辞解释道：“我把两位嫂嫂与侄儿接回府，并对外声称是侧室和庶子之后，就开始准备替身，以防秦湍派人来探查。”

    &esp;&esp;“半年多之前？王爷真是未雨绸缪。”

    &esp;&esp;“府内有两个婢女，名唤英娘与窈娘，素性机敏，忠心不二，我便选中了她们。而炎开的替身不好找，年龄、容貌都不能相差太多，最重要的是不能太早晓事，否则被盘问容易露馅。最后是英娘帮了忙。她家有个不到三岁的外甥儿，因为先天心疾医不好，被父母遗弃在婴儿塔待死。我便叫她将那孩子抱回来，着医官仔细调养，能养得几时是几时。那孩子与英娘亲近，直接喊娘喊得顺口，脑子又迟慧，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