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旁观者,看着许晴初十八岁到了京城,一边准备应考,一边在京中探听消息。那一年的京城繁华又糜烂,上位者斗富享乐,贫寒者却衣不蔽体,卑微到尘埃里。她近乎冷漠地看着这个国家的中枢,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个烂到骨子里的朝廷付之一炬。
然后她遇见了卫载。那一年的卫载不过十四岁,喜华服喜玩闹,她是皇帝最小的女儿,皇帝无意叫她继位,也不太管束她,只纵得她无法无天,是出了名的顽劣。这样一个皇亲国戚金枝玉叶,本是许晴初最讨厌的人。
“康宁公主?知道啊,那可是菩萨座下的散财童子哩。”货郎听见许晴初的探问,乐呵呵地插嘴。
“怎么说?”许晴初闻言从他的挑子上买走了一根木簪。
货郎喜笑颜开,话匣也开了:“满京城谁人不知呀,康宁殿下好面子,撒钱如流水,出手阔绰不说,若叫她高兴了,是真会当街撒铜子的。”
“是极是极,”一边卖果子的女郎也跟着接话,“上回她与齐国公世子当街打起来,就在这儿,撞翻了一路的人,公主府的人跟在后头给的赔偿钱大方极了,我们都盼着她再来打一回呢。”
“康宁公主是个好人呢。”巷口卖花的老婆婆也道。
许晴初挑了一朵玉兰付了银钱簪在发间,与老人闲话:“可我听说康宁公主霸道得很?”
“可她只对着旁的纨绔霸道,对我们这些小民倒是不坏。老婆子眼看不甚清楚,心亮着呢,她虽恶名在外,可几时听说她打杀小民了?”
许晴初颇有些不以为然。老人似乎瞧出来了,又道:“旁的不说,康宁公主府每月都在城外施粥哩,老弱病残孤幼都可去领,老婆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也去领过,那粥,筷子插上去竟可立住,这可是不容易。”
许晴初动了动耳朵:“每月都有?”
“是哩,说是为了过世的生母祈福,佛前发了愿的。又说稀粥薄饭丢了公主府的面子,很是发作了一番,后来就成了定例……有些时候啊,真就差这一口饭食就活下来了……”
这就叫许晴初起了兴致,亲自去城外粥棚瞧康宁公主府的人施粥。她瞧着年轻又体面,叫粥棚守卫不耐烦地驱赶了,她也不觉不快,反而觉着好,有人看管有人上心,才能叫需要的人得了好处。有这一遭,卫载那些好赌好斗好颜色的毛病,倒都是可以罪减一等了。
说来也巧,这一日正好赶上卫载出游,乌泱泱一大群人,鲜衣怒马,将卫载簇拥在最中心。许晴初远远看见卫载裹在锦衣里的一张小脸,瞧着不过还是个孩子。
许晴初观察了卫载很久,大概有一年多的功夫,她也观察卫载的兄长们,比来比去,只能看出相比之下卫载烂得还没那么彻底。她还是个小女郎,任性霸道胡来,但最坏也不过是逞凶斗狠,被弹劾了就会到明堂上撒泼打滚,回头还要找找这些大人家里的小麻烦,与其说做些坏事不如说是小儿辈胡闹罢了。她是个混不吝,混起来可以不要颜面,久了朝中的大人们也懒得再去管她。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