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薛素婉坐在沙发上哭，周姨陪在旁边亦是满面愁容。

    宋念直接去了姨妈家。

    何悦在上班，胡秀云见到外甥女顿时大惊，等听到宋念说完前因后果，她又是伤心又是心疼，直接把宋念的东西搬进了自己卧室。

    “你就睡这儿，我晚上跟你姐睡，彬彬在客厅……你安心住着，拿这里当你自己家！”

    宋念眼圈微红：“谢谢姨妈。”

    “谢什么，要不是你，姨妈和你姐现在也没有这好日子过……这一阵子彬彬攒下了钱，赶明儿我让他想办法换成缝纫机票，他待你不好，咱们不拿他东西。”

    宋念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反对。

    这样也好……

    徐烬在晚上回家后才知道宋念已经搬走了，他面无表情进了书房开始工作，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本来就不是他想娶她，结婚是她要求的，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

    工作到深夜，他推开房门，迈步的一瞬，看到房间里漆黑一片，才又猛然意识到，这里面已经没有人等他了。

    没有暖融融的灯光，也没有趴在床上看电视或者靠在床头看书的那个人。

    徐烬啪得打开灯，面无表情去浴室洗澡。

    哗哗得水声中，他忽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动作猛地一顿，他上前直接拉开浴室门……房间里依旧空荡荡的，是他听错了。

    握着门把手的手几次收紧，徐烬退回去，整个人浸在水下冲了好一会儿，然后关掉水扯过浴巾走到外边。

    入夜……徐烬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毫无睡意。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宋念身上的馨香，他缓缓伸手摸去，身侧却是冷冰冰空荡荡的。

    猛地卷着被子翻身背对着床里侧，徐烬闭上眼沉沉呼吸几次。

    前二十多年他都自己一个人，没道理现在就睡不着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徐烬猛地坐起来，然后下床开始穿衣服。

    出了门，徐烬启动车子直奔宋念姨妈家，他心里清楚，宋念离开徐家后唯一的去处就是那里……

    他绝不会求她

    清晨，天刚亮，宋念出门去买早餐。

    昨晚姨妈赶制一件衣服到很晚，待会儿起来还要忙，表姐何悦也要去上班，宋念自己晚上时醒时睡这会儿也睡不着了，肚子还饿，索性出去直接买了一家人的早餐。

    可刚出家属院大门，她就看到了前边不远处停着的军用吉普，徐烬靠在车旁，看到她，立刻站直身体。

    他大步走过来，又在走到宋念面前时猛地停下，嘴唇动了动……徐烬问：“没睡好？”

    宋念气色确实有些不好，毕竟是离婚，她不可能毫无波动，这也是人之常情，宋念没想着要伪装隐瞒什么，就笑了笑说还行：“准备吃了早餐回去补觉。”

    “那我去买早饭吧，你在车里等等，再眯会儿。”徐烬开口。

    宋念摇头：“没事，我不知道吃什么，去看着买。”

    说完，她便绕过徐烬要离开……可刚迈步，手腕就被徐烬一把拉住。

    宋念回头，就对上徐烬直勾勾的眼神。

    那双眼习惯了沉静，因此即便眼底酝酿着汹涌情绪，神情却似乎一如既往。

    喉咙滚动，徐烬艰难出声：“军婚不一样，要离婚很麻烦的。”

    他看着宋念：“阿凌……已经不在了，我们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久，与其折腾，不如……再试试相处？”

    末了他又强调：“军婚和别的不一样，你可能不了解，手续很繁琐……”

    宋念笑着垂眼拂开他的手：“没关系的。”

    她对徐烬温声说：“我不着急，可以慢慢办，需要我做什么你告诉我就好。”

    徐烬嗓子里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

    宋念冲他点点头然后往前面卖早餐那条街走去，片刻后，徐烬又追了上来。

    他跟在宋念身边，也不说话，亦步亦趋……宋念要了早餐，他抢先付钱，周围人多，也没多少钱，宋念不欲跟他当众拉扯，便没说什么，拎着早餐往回。

    到了大院门口，宋念停下来回头：“回去吧，你工作繁忙，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这怎么是浪费时间呢！

    徐烬想说一点也没有浪费。

    昨晚在家，他辗转难眠，脑子一热开车过来……等车子停在大院外，知道宋念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好好待着，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竟然勉强平静了几分。

    她还在这里……离他并不远。

    这个念头让徐烬坐在车里总算是睡了会儿，直到被外边路过行人的声音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