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桓九问：“什么？”

    &esp;&esp;我一字字说：“‘你乖乖在这等我回来，我就原谅你’。我根本就没原谅你，清楚了吗？”

    &esp;&esp;桓九静默了片刻，似努力动他脑筋将我话一阵思索，惊醒：“远之！你意思是，你，你，你不再只是跟我算了？！”

    &esp;&esp;我颔首：“是。我考虑过，我离开你容易滋生心魔，所以为了修炼，我最好的选择是留在你身边。因此我已改主意，要讨债。”

    &esp;&esp;我听得帐里人激动蛄蛹，而后又是一阵可怜的哀嚎。原来镇痛符咒扒了，他也晓得痛。

    &esp;&esp;桓九扯开红帐，咬着牙努力冒出半个身子，红眸明如耀阳：“远之，远之想怎么讨？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esp;&esp;我眼都不眨，列出规划：“采女，美人，婕妤，昭仪，由低到高。现在你是桓采女，我多原谅你一分，看你顺眼一分，便给你升一阶。”

    &esp;&esp;桓九拧起眉头：“远之，我立你都从沈婕……”

    &esp;&esp;我道：“你敢再提试试。”

    &esp;&esp;桓九：“……且我是男的。”

    &esp;&esp;我道：“小母蛇也是男的，不影响。”

    &esp;&esp;桓九弱小地低下头：“嗯，桓采女也挺好的，至少不是远之的废妃了。”

    &esp;&esp;我道：“你莫过于自作多情、自作聪明。我再说一遍，留下主要是因为心魔，讨债只是顺带。”

    &esp;&esp;他的头越发埋得低，不叫我能看清面容。我听见他身上断骨随胸腔起伏，嘎吱地响：“那也挺好的，真的……真的，太好了。”

    &esp;&esp;第81章 留下

    &esp;&esp;我在次峰旁侧的一座削过平顶的山上建了新洞府，与皑皑发光的仙宫陵相望。此山气息自然，总算不会至于入个定跟中了药一样。

    &esp;&esp;此山本无洞，洞府是符有期亲自来帮忙施法开的。正好，我将仙魔同修、赌命成功的来龙去脉跟他清楚地讲一遍。

    &esp;&esp;他听着，一边挥扇子一边说，我这兄弟真不够意思，当时竟哄他是去人间。

    &esp;&esp;两年前桓九从次峰洞窟出来，找不见我人，急得灵Yin刀架在他颈上，为情灭亲逼问行踪。而后看见天问石，桓九方恍然，一路肚子洒血往璇玑殿方向冲去了。之后符有期才晓得我非是去人间，而是去赌命修道，还赌成了一罐子骨灰。

    &esp;&esp;对符有期言谎，我十分歉疚，只好道：“符兄，彼时情况实在特殊，是我之过。我给你赔不是。”

    &esp;&esp;符有期道：“我早打算送你走，被表哥吼几下威胁两刀，意料之内罢了。就是那段时日，表哥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是……”

    &esp;&esp;他一面替我开着洞府，一面缓缓地讲。

    &esp;&esp;桓九从璇玑殿抱个坛子回来时，在半空便维持不住飞行，他是生摔到地上的。他本就有伤，又自爆到一半憋回去，这么一摔，人都险些真碎了。唯有那坛子被他揉在怀里，完好无损。

    &esp;&esp;他先是在魔宫中养伤，对着骨灰坛子自言自语了七日。自语时，仿佛真在跟个活人聊天，一滴泪都无，不时调笑，求那坛子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