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现今，虽细枝末节有所更改——譬如那江东三恶早被妫越州挫骨扬灰，想来便无可诈尸作乱；再譬如原本不该来这么多“不适龄”的父辈祖辈，如今却都跟了过来要看热闹——那明坤剑被送到素家庄该是不会变的。

    &esp;&esp;思及此，妫越州再次在脑中唤了几声“系统”，却再度得到了【检查到剧情进度已过百分之三十……改变女主沈佩宁原定命运，挽救此间濒亡世界】此类同之前别无二致的刻板回复。她叹了口气，心道这系统果真非人，除了在助她降临此界时“活泼”些能大概做到七八成的“有问有答”，之后便仿佛隐去了，只有她有了任务节点的突破之时，才会有些波动。

    &esp;&esp;“是谁在哪里？”

    &esp;&esp;正在此时，一道声音突自下方传来。原来矮墙下正已到了素非烟的住处，门额上书“倚春居”三字。如今正在院落里几株腊梅间抬头望来的，自然便是Cao持完宴席后归来的素非烟了。奇怪的是，她的身边并未有人跟着。

    &esp;&esp;素非烟确实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在灯光中抬眸望来时如同秋水盈盈。

    &esp;&esp;这个方位，看来是她竟发现我了么？

    &esp;&esp;妫越州不得不感到新奇。她略一思索在素非烟在《坤剑情缘》中的故事，便从那墙上跳了下来。

    &esp;&esp;“——你……”

    &esp;&esp;素非烟发出了一阵短促的吸气声。对此妫越州早有预料，然而她想不到的却有更多。

    &esp;&esp;自她从暗影中出现时，素非烟便已目不转睛地盯住了她。原本她的表情虽然惶弱，周身的姿势却不见多少紧张。至少那只执灯的素手依旧松松地握在杆上，未见半分抖动。可是等妫越州果真出现在面前，等她真真切切面对她之时，那盏灯却险些被掷在地上。

    &esp;&esp;之所以未曾如此，是因素非烟在下一刻便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或者说，是别的甚么及时控制住了素非烟，叫她只能抓紧所能依持的一切。她的表情也在那一刻尽数褪去，但褪去的也不止是表情。之前温婉动人的素家小姐在此刻好似化作了僵直断线的木偶，只剩下眼睛还余下黝黑执迷的神采。她只是看向妫越州，她看着她，近乎专注到已将周遭的所有连同自己尽数忘掉。

    &esp;&esp;妫越州皱起眉，略带疑惑地听着素非烟紧绷不放的呼吸。

    &esp;&esp;随后素非烟便笑了。

    &esp;&esp;这笑也不寻常，不该是名满江湖的第一美人所露出的笑容。素非烟眨了下眼睛，随后便缓缓朝着妫越州伸出手——

    &esp;&esp;“你瞧，我的手已教你划破了。”

    &esp;&esp;她掌心处果真有几处月牙状的伤痕，已深浅不一沁出血迹，那血迹还沾染在看着保养得宜的指甲之上。

    &esp;&esp;妫越州盯着她的手瞧了会儿，又去瞧她的脸，听着她呼吸的起伏，却感觉是这具美丽动人的皮囊之下兜住了的无数只的蝴蝶，而这些都是蝴蝶振翅的声响。

    &esp;&esp;“会好的，”妫越州道，“虽然留疤，也不妨事。”

    &esp;&esp;素非烟仍然望着她，还上前走了一步。她道：“我本不必留疤的，这要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