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楼齐磊被成功拿捏住，晕头转向地天天在公司加班。于他而言，只有卖了命的付出才能为女儿挣到医药费。换句话说，用他的命为女儿铺路。

    &esp;&esp;领导依然觉得不够，将最新谈下的合同丢给楼齐磊，美名其曰：你是公司老人，你办事，我放心。

    &esp;&esp;楼齐磊去看望女儿的计划就此打乱。他鼓足勇气敲开办公室的门，彼时领导靠在椅背，手捧一杯热茶，惊讶地看向他。

    &esp;&esp;“有事吗？”

    &esp;&esp;“领导，我想说一下这个方案的事情。我这周本来有事的，方案能不能交给其他人来——”在领导温和的注视下，楼齐磊的声音越来越低。

    &esp;&esp;“哎，有困难就提出来，公司是大家的第二个家，有什么不能说的。”领导放下杯子，面带鼓励。楼齐磊猛地一喜，以为这事能成功。

    &esp;&esp;领导话锋一转，“这样，你去问问其他人有没有愿意接手的。只要有人愿意，我这边就没问题。”

    &esp;&esp;楼齐磊感激的话没出口，就听他接着道：“不过，我记得你手底下有两个实习生是吧？还有小张，他很不错，刚进公司就能上手很多事情。我看他有你当年的一些风范了哈哈哈哈哈哈。”

    &esp;&esp;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楼齐磊愣愣地看见领导含笑的眼中划过的冷意。似乎只要他真的把这方案交出去，他这个人下周也不用来上班了。

    &esp;&esp;沉默片刻，楼齐磊道：“不用了领导，我可以的，不用麻烦别人了。”

    &esp;&esp;领导再次夸赞：“你看看，不愧是公司的老人，就是比那些年轻人有责任感。”

    &esp;&esp;楼齐磊走出办公室，看着周围一圈都比他年轻的同事，忽地发觉，他在领导眼中，似乎也只有好拿捏这一个优点了。

    &esp;&esp;既然反抗不了，他只能尽量早点完成，腾出时间去看女儿。

    &esp;&esp;当晚，他留在公司加班，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被同事叫醒，他迷迷糊糊到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中憔悴不似人样的中年人，楼齐磊苦笑。刚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喉间忽地涌上阵痒意。

    &esp;&esp;他剧烈咳嗽起来，在清水池中，丝丝红血飘在水里。

    &esp;&esp;楼齐磊再次走进办公室，向领导请假，“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去医院做个检查。”

    &esp;&esp;这次他的态度比上次更加坚定。

    &esp;&esp;领导皱眉：“小楼啊，不是我说你。年纪大了，有点小病小痛都是正常的，你要学会克服懂吗！就当是为了公司，再坚持坚持。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批假。”

    &esp;&esp;楼齐磊想再说些什么，被领导不耐烦挥手赶走。

    &esp;&esp;门还没关上，他清晰地听见领导啐骂：“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干个活跟要命一样。不想干就早点滚蛋，有的是人干。”

    &esp;&esp;这句话明明白白就是冲着他说的。

    &esp;&esp;楼齐磊心知肚明，可是他不再年轻，没有一腔热血，能做的只有关上门，若无其事回到工位，打开电脑继续干活。

    &esp;&esp;这天，他依旧通宵，等到天光大亮才结束工作，关上电脑，打算下楼买点早餐吃。

    &esp;&esp;他来到电梯前，一天一夜没合眼的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眼皮干涩沉重，仿佛滴了502胶水般，怎么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