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即便深夜里怜南将这段话反驳了个遍，可不得不承认，这段话安慰住了他。

    &esp;&esp;所以

    &esp;&esp;怜南轻声对自己说：“要忍住。”

    &esp;&esp;他用手抚平病例，慢慢地朝着同宋津言相反的方向走去。

    &esp;&esp;在怜南看不见的地方，宋津言脚步停了一下。可宋津言到底也没有回头，他走到尽头的厕所，将眼镜取下，用凉水清醒了一下脸。

    &esp;&esp;他连着熬了三天，身体和Jing神都足够疲倦，难免反应比平时慢些。

    &esp;&esp;他将那一句不该出口的“新年快乐”归结于此。

    &esp;&esp;

    &esp;&esp;科室里，林灿先是给怜南开了检查单子。

    &esp;&esp;询问身体情况的间隙，林灿假装无意开口：“我身边好多朋友都被父母催婚去相亲了，幸好我爸妈开明，怜南，你过年有没有被伯父伯母催？”

    &esp;&esp;怜南一怔，一双眼中没有什么情绪，轻轻地看了林灿一眼。

    &esp;&esp;几乎是看见怜南表情的那一刹那，林灿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esp;&esp;果然，下一刻，怜南轻声说：“没有人催，我爸妈已经不在了。”即便在，爸爸妈妈对他和宋津言的事情心知肚明，也不太会催他。当然后面这些怜南就没说了。

    &esp;&esp;怜南没有太看见林灿眼中觉得自己说错话的歉疚，捏了捏手指假装不经意问道：“你身边很多朋友都被催了吗？”

    &esp;&esp;林灿觉得自己犯了大错几乎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嗯嗯，很多人都被催了”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胡乱编的话，林灿忙说道：“比如宋医生，就是之前给你看诊那个，他家里就催的厉害。”

    &esp;&esp;怜南：“宋医生也去相亲了吗？”

    &esp;&esp;林灿：“对”

    &esp;&esp;接下来聊的什么怜南已经有些忘了，离开医院的时候，怜南手脚都冷的可怕。消毒水气味伴随着冬日寒风的味道，怜南闻了有些想吐。

    &esp;&esp;他佝到花坛旁边，干呕了两声并没有呕出来。

    &esp;&esp;前十几年养起来的教养让他没有直接坐到地上，而是缓慢地走了两步到了长椅处。他安静地坐下，眼眸止不住地颤抖。

    &esp;&esp;其实他也知道即便林灿不说。

    &esp;&esp;当初在嵇辰的手机里，他看见过宋津言和人相亲的照片。那时候他失而复得，知道宋津言还活着，眼里只有两年没见的宋津言。

    &esp;&esp;可后来他慢慢就想起来，宋津言在同人相亲。

    &esp;&esp;他安慰自己没关系，按照宋伯伯宋伯母的性子，的确是会给宋津言安排相亲的。宋津言只是忘了他等宋津言想起来一点，哪怕同他的一点过往，或者他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宋津言就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esp;&esp;他曾经有这个自信，曾经觉得理所当然。

    &esp;&esp;可好像不是好像不是

    &esp;&esp;这段时间翻来覆去的忍耐，一点点嚼碎安慰自己的话好似成为了一个笑话。

    &esp;&esp;怜南恍若一个僵硬的冰雕坐在长椅上，偶尔面前有来往的人，看他一眼后又匆匆离去。医院里各处有各处的绝望，怜南的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