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总而言之，他对人的爱好并不歧视。既然景光小心遮掩，那他也不会说出去。只会悄悄为他提供机会。

    &esp;&esp;唉，像我这样热心肠的好人，委实是世间难寻了。

    &esp;&esp;等诸伏景光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收拾完，两人都整理好了心情，贺池垣冷淡地转身，诸伏景光疏离地一颔首，先后向着门外走去。

    &esp;&esp;但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esp;&esp;悄悄望向对方的时候，两个人同时想到。

    &esp;&esp;带上一身用于监视的设备是常规Cao作，像是无形的枷锁，让诸伏景光外出的欣悦之情逐渐平息。上车之后，贺池垣递给他一个全新的手机，打开的页面停留在便签，上面简略地描述了「蓝川彻」和「久贺池垣」的几次见面。

    &esp;&esp;诸伏景光默默记忆的功夫，贺池垣却没发动汽车。他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亮起的屏幕上突兀地浮现了一个对话框：“无论什么立场，这次我会帮你到最后。stray”

    &esp;&esp;过于简练的后果是被偷窥的人尽收眼底，余光被吸引的诸伏景光皱起眉头，在心中疑惑地默念这个落款，没能在记忆里找到对应的人。

    &esp;&esp;贺池垣似乎想要把手机挪开，但他刚伸出手去，那个对话框就像是长了双眼似的，化作四散的白云在屏幕中央散开了。

    &esp;&esp;电光火石之间，重重掩埋的记忆随散去的白云一起复苏，诸伏景光目光呆滞，浑身紧绷，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躯体，只觉得无数星光在眼前炸开，把他刚刚做好的计划炸了个粉碎。

    &esp;&esp;为什么竹叶青不在这里，却从不留下逃走的机会？为什么竹叶青情报方面名声不显，却如有神助地出现在了那天的天台？为什么竹叶青敢让他出门，却不担心他挣脱束缚、联系公安？

    &esp;&esp;是s。

    &esp;&esp;那个炫技一样出现又消失的对话框；那眼熟到堪称标志的散去的云朵；那个莫名眼熟的落款……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这个理由解释。

    &esp;&esp;这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竹叶青这个组织成员，和s这个公认神秘且没有立场的黑客，居然保持着如此亲密的联系！

    &esp;&esp;且不提这句抛弃立场、直抒胸臆的发言，只说这种用技术直接控制手机的做法，透露的内容就足够令人深思。

    &esp;&esp;虽然不清楚是哪里传出的惯例，但所有黑客——哪怕是赏金猎人榜上最受人信任的那一批——都不会选择直接骇入雇主或合作人的手机。这并不是可笑的自欺欺人，就好像无论携带了多少武器，合作双方都会向对方展示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这样的做法往往昭示着尊重和和平。

    &esp;&esp;如果有人这么做了，多半是在挑衅示威，少数或许是莽撞的新人，但还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可能：如果关系足够亲密，这样快捷且不留痕迹的方式当然是首选。

    &esp;&esp;一个身处黑色世界里最为隐蔽的庞大势力，一个是背后悄然输送养料的Cao盘手。单单一个竹叶青就难以对付，更不用说还要同时对付一个顶尖的黑客。如果有朝一日对组织动手，这两人一定是最令人头痛的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