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鸟游杏里的双眼跳跃着不悦的光，“我只是想好好告别，一个两个的，都在替我做什么决定啊？！”

    &esp;&esp;马毛笔染着鲜艳的红，在推搡间，狠厉地划过了牛岛若利的脸颊。

    &esp;&esp;牛岛若利下意识闭眼。

    &esp;&esp;“……”

    &esp;&esp;“……”

    &esp;&esp;吼完之后，卧室里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esp;&esp;坐在他身上呼吸急促的小鸟游杏里慢慢平静下来，她捏着牛岛若利肩膀衣服的手松开。

    &esp;&esp;连带着另一只手里的马毛笔也滚落。

    &esp;&esp;“对不起，我失态了……”

    &esp;&esp;“抱歉，我知道了。”

    &esp;&esp;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esp;&esp;小鸟游杏里茫然地睁开眼重新看向牛岛若利，她的眼泪在这瞬间随着睫毛的弧度落下。

    &esp;&esp;泪水把他脸上的血红色晕染开来，一路滚落到他身下的画纸上。

    &esp;&esp;那是一颗心脏。

    &esp;&esp;牛岛若利抬起手，用大拇指指腹揩去她的眼泪，“做你想做的吧。”

    &esp;&esp;她明明在高位，但难以遏制地流露出软弱。

    &esp;&esp;“……不问我为什么吗？”

    &esp;&esp;耐心地抚着她的脸，牛岛若利只是躺在她的臂弯之下，说：“只要是你愿意的。”

    &esp;&esp;在小鸟游杏里晃动的眼神里，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让我看着你。”

    &esp;&esp;——第五次了。

    &esp;&esp;小鸟游杏里端正坐好，再次拿起那支由加内特的毛制成的画笔。

    &esp;&esp;她破涕为笑，“好。”

    &esp;&esp;“但是！若利要配合我！”

    &esp;&esp;“嗯。”

    &esp;&esp;空调房里的温度始终没下来。

    &esp;&esp;两个刚打过一架的人都满头汗。

    &esp;&esp;牛岛若利脱了外套，穿着打底的灰色长袖t恤继续陪小鸟游杏里画画。

    &esp;&esp;小鸟游杏里从昨天开始就穿着旧的圆领睡袍，也没穿围裙，根本不怕弄脏衣服。

    &esp;&esp;拿起马毛笔再次沾染了红色颜料，小鸟游杏里边给他讲关于画的故事。

    &esp;&esp;“这位是被刺中了心脏。”

    &esp;&esp;笔尖落在画纸上的胸膛上，受害人灰色的衣物被翻起到胸肌上方。

    &esp;&esp;“创口面积小，但底很深。”

    &esp;&esp;小鸟游杏里手腕用力，让红色颜料浸透眼前的肌rou。

    &esp;&esp;马毛笔滑过突起，在心脏的位置划出小的创面痕迹，这是刺创的典型特征。

    &esp;&esp;毛笔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小鸟游杏里细致地勾勒心脏的样式。

    &esp;&esp;“这种伤口一般比较集中，因为凶手可能会用凶器多次刺入。”

    &esp;&esp;她模仿着凶手的动作，反复在同一处落下痕迹。

    &esp;&esp;牛岛若利听着，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esp;&esp;红色的颜料在暖风下加速干涸，但画纸变得shi润，牛岛若利的汗留在上面。

    &esp;&esp;半干不干的结块让人看着难受，小鸟游杏里抬起手。

    &esp;&esp;柔软的指腹揉着那硬块。

    &esp;&esp;直到颜料变成均匀的的水红色，画纸上的胸膛也变成了艳红。

    &esp;&esp;小鸟游杏里起身，才发现自己无意识按压的另一边画纸已经被揉皱了，变成了鼓囊囊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