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那只是——”段岁聿帮助陆水芙完全出于个人自愿，是纯粹的，不需要她付出任何代价。

    他皱了皱眉头，担心她有心理负担。

    “知道啦，是举手之劳嘛，不过我做饭挺好吃的，保证不会让你失望，段老师就赏脸来吃顿饭吧。”陆水芙打断他，耍赖似地一直磨着他，直到他同意了才满足地和他挥手再见。

    段岁聿目送陆水芙离开后，在石凳上坐了会。

    他缓缓解开了油纸包的草编的绳子，花生的香气扑面袭来。

    段岁聿平常不爱吃零食，不过手里花生的香味一直往他鼻腔里钻，他忍不住吃了一颗。

    脆香有味，果然和想象中一样好吃。

    -

    这个点去rou站按理说应该没剩什么好rou了，摆在台面上卖的全是些边角料。

    陆水芙径直往rou站最里面一家卖猪rou的摊子走去，卖猪rou的店员膀大腰圆，穿了一身沾满污渍的工装，一看见她就热情地上前招呼。

    “小陆你来啦，快过来，我给你留了新鲜的大腿rou。”

    陆水芙还来得及没说话呢，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凭什么！我买的时候怎么没有大腿rou了？”一个穿着齐整的灰色套装，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举着手里的边角料，满脸不忿。

    “吵吵什么吵吵，爱买不买。”猪rou摊子店员懒得搭理她，把猪腿rou从挡板下面拿上来往台面上一甩。

    “你讲不讲理，大家都来买rou，你之前怎么不把好rou拿上来卖？”大姐还在愤愤不平要讨个公道。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爱买不买，不买还给我，后面有没有人要？”买rou大姐不耐烦了，也懒得和她争执，爱买不买，她又没什么损失。

    “有有有，我要。”后面排着队的妇女立马举手要rou，边角料怎么了，是rou就行了。

    “不要给我！”

    “我要我要！给我吧！”

    ……

    “算了算了，别闹了，客人还在家等着开饭呢。”套装女身边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拉着她的胳膊劝她，想息事宁人，家里客人还等着呢，别连手上这点rou都捞不着。

    “呸，算我倒霉。” 套装女抱紧手里的rou，付好钱和rou票后嘴里骂骂咧咧走了。

    “小陆给你rou。”

    “谢谢蔡大姐。”陆水芙心安理得收下rou。

    没办法，这个年代的菜rou站以及供销社都是公家的，物资都是供不应求，爱买不买，有的是人想买，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谢啥谢啊，我还没谢谢你呢。上次你给的辣椒酱太好吃了，我老娘吃了说就是这个味！”蔡大姐摆摆手爽朗一笑。

    陆水芙上次也是这个点来卖rou，不出所料她得到的态度和刚才那个套装姐一样，没人搭理她。

    碰巧那天蔡大姐和摊子上的其她服务员闲聊，陆水芙无意间听见她们聊天的内容。

    “我老娘最近脑子不好使了，天天吵着要吃辣椒酱，不吃就往外面瞎跑，我跟老刘班都没上出门找人，昨天要不是被邻居看见了，差点就又让她跑了。”蔡大姐抱怨道。

    “她要吃辣椒酱你就给她做呗，这有什么难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老娘天天吵着要吃小时候她老娘，我家nai给她做的辣椒酱，我家nai死得骨头灰都不剩了，我上哪给她找人啊。”蔡大姐叹口气，摇头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