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真要定我们兄弟的罪,还请拿出真凭实据。否则家父若知晓陛下这般审问臣子,怕是要来讨个说法。”
薛召容搬出薛亲王,皇上默了片刻道:“暂不说此事,那李贵妃失窃一案,她说人证物证俱在,朕总要给个交代,不如即刻将人押来审问审问。”
皇上这是在逼他,薛召容眸光一冷,沉声道:“既然说到此,臣要告发李贵妃,李贵妃与严太师长子私通,还请皇上明查。”
私通?此言一出,周围倏然衢静。
皇帝指节猛地一握,眼底寒光乍现,喝道:“薛召容,你无凭无据污蔑贵妃,该当何罪?”
薛召容沉声回道:“臣若无实证,岂敢妄言?严河现已被臣扣押,若陛下要查证,随时可提审。”
皇上一时无言,指间玉扳指几乎要捏碎了。他眯眼盯着薛召容,半晌才道:“此事关乎李贵妃清誉,在朕查证之前,薛卿莫要对外声张。”
“臣明白。”薛召容应道,“事关重大,望陛下明鉴。”
皇上面色Yin沉,他本想借此拿捏薛召容,却不想反被将了一军。贵妃私通外臣,乃皇室奇耻大辱,若传出去,天家颜面何存?
更何况,严河如今还在他手中,若是咬着不放,难免不会像严太师那般,依薛亲王为首,带领多位官员跪在大殿逼他处决。
如今薛亲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要与他对着干。刚折了他一位大臣不说,现在倒要开始搅乱后宫了。
殿内沉凝半晌,他终是冷声道:“诸事繁杂,容后再议,你且退下罢。”
薛召容心知皇帝投鼠忌器,故而未再深究,恭敬行了一礼便退出大殿。
回府的一路上他都在思忖,今日皇上与二皇子这番发难,好似并不简单。
他回到府上,沈支言却不在,管家说她去了太傅府,还未回来。
他叫来鹤川,让他即刻将严河转移,再派人盯紧二皇子。午膳匆匆用了一些,便去见了外祖父引荐的几位幕僚。
暮色四合时,薛召容踏着斜阳归府。刚过垂花门,便见沈支言正坐在紫藤花架下剥着荔枝。
晚风拂过,带起她鬓边碎发,也送来阵阵清甜果香。
“你回来了。”沈支言见到他,开心地起身迎他,“今日的荔枝格外甜,我特意给你剥了些。”
他被她拉着在石凳坐下,望着她温润笑脸,一整日的筹谋算计,在这一刻悄然消融。
她拈了颗荔枝递到他唇边,指尖还沾着晶莹汁水,轻笑道:“快尝尝。”
这般亲昵举动,让他耳根微热,他微愣了下,在她含笑催促下咬了一口。清甜汁水在唇齿间迸开,当真甜的很。
“今日皇上召见你,所为何事?”沈支言边问边将荔枝往他口中送了送。
薛召容又咬了一口,将在宫中情形与她说了一遍,她闻言蹙起眉头:“皇上这是要离间你们兄弟,更是在试探你的心性。我请二皇子拉薛廷衍下马,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他这步棋走得险,既想帮忙,又在设法保住自身。只是皇上突然提我偷盗之事,你是如何应对的?”
薛召容见她手上沾了荔枝水,拿起帕子帮她擦了擦手,回道:“我告发了李贵妃私通一事,皇上听后有所惊慌,便暂且作罢了。”
沈支言担忧道:“这么快就告发了?你可知现在揭破此事,如同未收网先亮刀?且不说李贵妃与我表哥有亲,单是那枚来历不明的玉佩尚未查清,也不可轻举妄动。贵妃这颗棋子,原该留到最关键时用的。”
薛召容何尝不知,他道:“当时皇上以你相胁,我怕你被带到皇宫,情急之下就告发了。现在细想,这好像是二皇子设的局。他早算准我会以李贵妃私通之事反击,如此既能扳倒李贵妃,又能逼我们自乱阵脚。”
“那他就不怕你将玉佩之事告诉皇上?那枚刻着‘盛’字的玉佩,可是能调动西域密毒和兵器的凭证,并且还能证实与他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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