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过一霎的失神，默默地握紧了手。

    不过就两日，小鲛人便和她这般亲密。

    自己中毒小鲛人也没来看过，反而和宋回瑶走得近。

    小鲛人分明是不在意她这个朋友！

    “宋少主！”暮宛然受惊了一般往后退。

    宋回瑶笑了笑道：“是我冒犯了，暮姑娘见谅，白日里的玉简还有哪些不明白的吗？”

    暮宛然眉头微蹙，她是出来透气的，没料到遇上了宋回瑶，还非要和她聊一些符箓的问题。

    她隐隐感觉，宋回瑶像是在试探她什么。

    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眼角余光瞥到要走的红衣，她眼都亮了，提起裙子，满面带笑地跑了过去。

    “仙师！”暮宛然跑了过来。

    她眸子落在了褚逐青手上的纸包，笑意渐深，依恋地往前走了走，轻轻地扯住了她的衣袖，“仙师是给我带的？”

    褚逐青往后退了一些，和小鲛人隔开了距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名升起的气闷不忿。

    不是有了宋少主，怎么还来找她？

    “我说你跑得那么快，原来是去买糕点了？不要自己吃独食，我今天可是给你花了不少灵石。”盛柳烟笑着跑上来。

    她一把拆开纸包笑了笑道：“还是我喜欢的栗子糕，没想到你还记得，算你有良心，走吧，进去聊。”

    褚逐青还没开口，纸包里面的糕点已经被盛柳烟吃了好几块，她也被盛柳烟半推着走向了前面的屋子。

    她摇了摇头，往凉亭看了眼，宋回瑶还在。

    依然是她不喜欢的笑容，她哼了声偏过头去。

    巫行城的少主，资源修为都是一等一的。

    小鲛人和她攀上关系也不奇怪，往后无论是找她的阿姐，还是修炼，都大有裨益，比起她，要好上太多了。

    明明是这般想，实情亦是如此，心里头仍是很不痛快，像是坠着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难受。

    作为朋友！小鲛人太薄情了！

    风中似乎还残余着方才的温热，暮宛然捏紧了手指，见到走远了的两人，依偎的身影，她咬住了唇。

    原来栗子糕是给她的盛师姐买的，她来也不是见自己的，不过是恰巧路过了，是她自作多情了。

    眸子里浮起的雾气模糊了走远了的背影。

    屋子里燃着烛火，照出两道人影。

    褚逐青心不在焉闷闷不乐地垂着头。

    她一偏头，见到所剩无几的栗子糕惊讶地敲着桌面道：“盛柳烟，你都要把栗子糕全吃了？”

    盛柳烟不悦道：“我白日里给你多少灵石？你没良心嘛？还有，你都不喜欢甜点，不是给我的是给谁的？”

    褚逐青一把抢过仅剩的三块揣入怀中，“我现在喜欢了不行啊，你都吃了我吃什么！”

    “褚逐青你现在奇奇怪怪的！”盛柳烟哼道。

    褚逐青心虚道：“我有吗？你是好长时间没见过我了，人都会变的啊，你也和过去不一样了。”

    盛柳烟往前坐了坐单手托腮，“哪里不一样了？”

    “过去的你脾气好多了，也不会老想着和我争个高低。”褚逐青想了想道。

    盛柳烟眸子一暗，“你也说了人会变，我发过誓，我要杀尽天下的妖，自然是要变强的。”

    “师尊说过，天下人千面，妖也是，没有作恶，为什么要杀了？”褚逐青摇头。

    盛柳烟冷声道：“褚逐青，我最恨你这幅对妖怜悯同情的样子！你难道忘记了我们见过的妖祸，忘记了那些惨状吗！”

    空气一时冷了下来，像是凝固了。

    盛柳烟不作声默默地坐在了一侧。

    “我没忘！但作恶伤人的妖都被杀了！为什么还要滥杀下去？”褚逐青反驳道。

    盛柳烟自嘲笑笑，“滥杀？是妖就该死！我没做错！若是日后我见到你和妖纠缠不清，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每次谈到这种话题，到最后都会不欢而散。

    褚逐青不喜欢，很不喜欢。

    再聊下去，不过是伤害彼此的感情。

    “我困了。”褚逐青率先打破沉默。

    她转身往左侧的内堂走去，换下衣裳爬上了床。

    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不谈了。

    被留在桌前的盛柳烟，气恼地坐了下来。

    她真的很后悔那年没有把阿青留在自己身边。

    以至于现在两人变得都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