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见过很多回那位传说中的祸基妖姬,以她的眼光看,她长得真不算美。但从她身上的味道和眉角眼梢的神态里, 可以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温柔,这种温柔对男人有致命的杀伤力。而她温柔归温柔,每当她开口时,又没有人可以忽视她。
不管她的温柔是不是装的,这奇特的气场让春妮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女人的魅力是超越年龄的。
这种女人显然不包括金小姐。
甚至春妮跟金小姐说这些,她也未必能理解。金小姐从某种程度上是见多识广,但她见识过的女人,有几个不是带着风尘味?
这个世道没给她温柔的机会,但浅薄不是她的错。
春妮最后说:“我娘跟我说过,我们女人家生来就苦,若是自己个儿都不知道爱惜自己个儿,那就没人在乎你了。你说过,你刚来那会儿一无所有,都能挣出片天。如今失个业罢了,没道理天都塌了吧?”
她按住金小姐:“你会不会做饭?”
“我在家做过。”
“那水准怎样?”
“吃不死人吧。”
春妮:“……绣花呢?”
金小姐又笑了:“小姑娘,我们家九口人,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还绣花。跟你讲,我若是糟践一根纱,我娘能把我肠子打出来。”
春妮:“那你总吃得了苦吧?”
金小姐沉默了。
“我能吃苦,可我真的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她说:“小妹子,我知道你的好意。你就当姐姐我不要脸,好吃懒做,别管我了。”
…………
春妮拎着rou夹馍,刚在楼梯上露面,朱先生门就打开了。
夏风萍站在门里笑:“哟哟,瞧瞧咱们的小抠门儿,今天改了天日,竟舍得买大rou吃,来来来,我瞧瞧,今天出了多少血?”
这家伙,打从跟朱先生的事在夏家父母面前过了明路,越发不知道收敛。如今楼里楼外,谁见了春妮不问一声,他们是不是好事近了?
春妮把rou夹馍塞给她:“去熬点粥来,好就着吃饼。”
夏风萍满足地嗅一口rou香,笑道:“有好东西吃,还喝什么白粥?再说了,等粥熬好,饼早凉了。家辉,你去路口买锅海鲜粥,咱们今天喝粥吃饼!”
要不怎么说,春妮这里管吃管住,这位大小姐一个月十块钱的薪水还
不够花呢?
今天一碗海鲜粥,明天一块朱古力,天天零嘴不断,还专拣贵的买,十块后头再加个零,也经不住她这么吃啊!
亏得朱先生跟她一个爱好,爱吃爱玩,不怕花钱。这两个人,说不定真能过到一起去。
春妮面无表情进了门。
夏风萍心情愉快,哼了老半天歌,终于觉出了问题:“你怎么不作声?今天不高兴哪?”
春妮搁下纸笔,道:“金小姐失业了。”
夏风萍“哎哟”一声:“那可怎么办?”
“她可能要下海。”
夏风萍是个热情的姑娘,闻言比春妮还着急:“她上回不还跟我们吹,说她在舞厅里混了十年,没叫人占到半点便宜?这会儿下海,那不是千年道行一朝丧吗?她就不能改个行?”
春妮看一眼写字写得东倒西歪的夏生,将夏风萍拉到门外,把金小姐的话转告一通,夏风萍恨铁不成钢:“这个金小姐,真是自甘堕落!她既宁愿去堂子里赚那皮rou钱,你替她Cao什么心?别人快活着呢!!”
春妮拍她一下:“小点声,你如今说话越发没个忌讳了。”又说:“总归相识一场,我有点不忍心见她落到那一步。”
“进门去啊,怎么都在门口发呆?”两人说话功夫,朱先生端着海鲜粥回来了。
夏风萍帮着朱先生开门,跟他把金小姐的事嘀咕了一遍。
朱先生笑了:“这点事,也值得你们愁成这样。”见女朋友不开心,忙道:“我的意思是,她不就是因为没生意被大世界辞了吗?想法子宣传宣传,说不定又起死回生了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风萍恍然大悟:“你是说,让她在报纸上登载广告,还是请人捉刀写篇寻芳赏?”
夏风萍说的两种法子,金小姐的前辈们都曾利用过,还有人利用得十分Jing妙甚至是Jing彩绝lun。
这时候做舞女也好,做ji女也好,都是懂得流行风尚的。
时人爱看报读报,就有那不讲究的穷酸文人为这些风尘女子写寻芳赏,画鉴美图投递到一些小报中。小报为了销量,利用人的窥私心理,也往往乐得配合,引得正经人纷纷摇头大叹世风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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