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十一刚好敲下最后一个键。

    他站起身来，将脸转向一旁看戏的两个人。

    薇妮丝立马站直，一把拽过四十七：“我俩去个厕所！”

    说完，拉着不住挣扎的四十七一溜烟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漆雕月微微垂着头，睫毛低垂，半闭着双眼，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但她在微微发抖。

    云十一上前半步，顿时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漆雕月的呼吸静悄悄的，却隐隐打在了云十一锁骨上方。

    他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将人搂进怀里。

    漆雕月比他低半个头，刚刚好可以将下巴放到他肩膀上。

    但是她没有，她脸向下倾，靠住了云十一肩膀的，是她的眼睛。

    一双颤抖的手臂环上了云十一的腰，在背后揪住了他的工装料子。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以这么大的力气，那双漂亮的手必定是指节发白，而自己的衣服估计也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撕开一道口子。

    果然，几秒钟后，“刺啦——”

    他后腰一凉。

    怀里的人僵了一下，闷闷的声音从肩头传来。

    “对不起。”

    他抚了抚对方柔顺的黑发，将她抱得更紧了点。

    “没事的。”

    云十一漏风的后腰渐渐已经适应，却听到漆雕月轻轻开口说：“我不能答应她，那不是我的东西。”

    “什么？”云十一有点没听懂她的意思。

    “那是漆雕月，漆雕正初夫妇的东西，不是我的，我不能做主给她。”

    “她帮过我，我可以回报她，但是我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漆雕月越说，云十一越不明白。

    他拍了拍怀里人的背，温柔地问她：“漆雕月不就是你吗？你的就是漆雕月的，漆雕月的就是你的。”

    肩头那颗脑袋却摇了摇。

    “不是的。”

    她否认了云十一的说法，可再去问她什么，她又不肯说了。

    云十一抱着漆雕月在那里站了小半个小时，听她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让人无法理解的话。

    最终，总结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自己怀里的漆雕月不是真正的漆雕月，她之前有一个养父姓吕，但是死掉了，成为漆雕月以后，在洛特阿姨身上找到了熟悉的嘴硬心软的感觉。

    可是，据他了解，漆雕月一直长这个样子，中途没有被掉包过，而且星际时代每个联邦公民的基因序列都记录在册，绝对没有造假的可能。

    所以漆雕月绝对没有被掉包。

    那她是……人格分裂了？

    云十一轻轻抚摸着漆雕月的头发安抚她，脑子里一个个念头飞速闪过。

    良久，肩头的脑袋动了动，随后缓缓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