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
本人不想过多剧透就不预警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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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所居住的轮胎镇闻名于一场偶然的怪物目击。
几年前,一位名叫迈克尔的小报记者原本是来这里报道当年诡异的庄稼死亡事件。
据这个中年人回忆说,自己踏进成片枯萎的庄稼地,刚刚架起相机,抬头竟在几里外的森林边缘看到了一个诡异的黑色影子。
那个黑影像一个驼背的人,但若以背后树木为参照物又庞大得令人咋舌。它只是慢慢走着,步履沉重,胸腔的起伏昭示着它的确是一个活物。
迈克尔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机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容错过!他对准远处悠悠行走的黑影摁下快门。第二日,这张模糊但又莫名清晰的黑白照片就登上了本地最大报纸的头条。
这个消息很快引起轩然大波,无数好奇的游客、专家、徒步者蜂拥而至,瞬间挤满了这座原本枯燥平静的小镇。
绿猫头鹰餐厅就坐落在轮胎镇边缘,顺着小土路再向前行驶半里地,就是小报记者拍摄到“轮胎镇怪物”的地点。
这座装潢温馨,价格又贴心合理的餐厅是盖尔的母亲伊芙一手建立起来的。
这个女人不但厨艺Jing湛,还有一副好眼光。她算准了小镇将会涌来大批好奇“轮胎镇怪物”的人们,借了一笔钱开始白手起家,建立起自己的餐厅,在菜单中极力推广她美味的秘制酱料。她不仅生意蒸蒸日上,还成功在一年半之内还清了所有贷款。
只是,一家人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自盖尔记事起,他的母亲就饱受酒鬼丈夫的家暴。
这个整日醉醺醺的男人甚至会不顾满厅的顾客在场,抓着伊芙的头发把人从厨房拖出来。他是轮胎镇的警长,块头又高又壮,很不好惹,而腰间时隐时现的左轮手枪则进一步吓退了大部分试图劝解的好心人。
醉鬼将伊芙的脑袋摁在收银台,逼着她打开钱柜,然后抓起一把最大面额的纸币揣进兜里,扬长而去。
盖尔不敢前去阻拦,因为一旦这样,这个醉鬼会变本加厉地家暴母亲,并且会报复性地在晚上偷偷把睡梦中的盖尔吊起来狠狠揍一顿。
人们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向伊芙和盖尔投来同情的目光。
轮胎镇的繁荣是虚假而脆弱的。又没过几年,怪物带来的观光客日渐减少。因为除了记者迈克尔,再也没有第二个目击者看到怪物的样貌。
一些专家在电视台的采访中对黑白怪兽照片进行了深入的分析,最终认为这只是一场无聊的炒作。
这个栏目一经播放,无数人抹去了怪物的滤镜,放下探究之心,直接把轮胎镇打回了从前那个死气沉沉的模样。
游客离去,小镇的繁华不复从前。木猫头鹰的营收状况也因为顾客的稀少而日渐糟糕。
不过,幸好伊芙靠着秘制酱料得到了不少忠实的顾客,虽然那些人已远在各个州市,但酱料的订单仍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源源不断,起码能让母子俩活得不那么拮据。
盖尔成年那天,没有人记得。母亲扔因为前一天家暴的伤势躺在床上昏睡着,父亲则拿走了一大笔钱,准备去找镇子另一头的性工作者厮混几天几夜。
早上,他为母亲做了一点食物放在床头,又将订单里的酱料分装打包好,清楚写上寄送的地址和保存方法,接着来到餐厅收拾一番,打开大门,自己站在收银台后方等待顾客上门。
今天唯一的客人是盖尔的朋友乔伊。她高高兴兴地来木猫头鹰点了一杯草莓nai昔,靠在柜台前一边喝一边兴奋地给盖尔讲自己家里新买的几头nai牛。
“轮胎镇在走下坡路,我想我们是时候转型了。”乔伊喝着nai昔,舔舔嘴唇,“我父母在尝试着开一个nai牛场,你们餐厅未来若需要牛nai,尽管和我说,我一定给你最低的价格!”
她抬起头,眼睛上下打量着盖尔,忽然嘴巴一瘪,眉头拧起,用拳头捶在他的手臂:“你这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比我哥哥还高!”
盖尔哈哈一笑,搓着被打的地方,给她又续了一杯nai昔。
临走时,乔伊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盖尔挥了挥手,高声道:“生日快乐,小子!”
说话间,她扔出一样东西。盖尔伸手接住,是一块巧克力。
晚上餐厅打烊,盖尔甚至不需要收拾什么。他洗好了装着蛋糕的小盘子和乔伊喝完nai昔的杯子,将它们擦干摆好,关闭餐厅电源,锁好大门,准备回家。
秋天已至,天黑得越来越早了。盖尔从一条没什么人走的小路回家,刚走到一半,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盖尔循着声音找过去一看,竟然是乔伊的哥哥。他正牵着一头硕大的nai牛,试图将牛运上旁边的卡车。
nai牛受到了少许惊吓,哞哞叫着,四蹄在原地蹬踹,腹部垂下的硕大ru房荡起rou波,显然拒绝上车。
“你在这干什么?”乔伊哥哥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盖尔问:“乔伊说这是你们新买的牛,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运走?”
乔伊哥哥瞪起眼:“关你什么事?!滚开,别妨碍我。”
盖尔确实不应该妨碍乔伊家里的事,但是这个哥哥偷偷摸摸的神态总让他觉得,若不阻止其行为,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停下手,跟着我去问一问乔伊。”盖尔还是决定插手了。
乔伊的哥哥不再废话,怒骂一声,直接一脚踹向了盖尔的肚子。
盖尔没有防备,腹部传来剧痛,身体向后倒去,跌在地上。还不等他站起来,乔伊的哥哥大吼一声扑上来,与他扭打在一起。
虽然乔伊哥哥年长盖尔五岁,但盖尔自小力大无穷,刚成年就比身长六英尺的他高了半个头。
盖尔虽然有身材优势,但完全不想伤人,只是希望能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对方便一拳下来,止住了话头,似乎完全不想听他讲话。
对方几个拳头打得盖尔眼冒金星,浑身各处都在疼着,鼻子也流了血,盖尔忍无可忍,一声大吼,用尽全身力气,将身上的人用力推开。
乔伊哥哥的身体歪斜着飞了出去,撞在了nai牛身上。
nai牛吓得蹬起后蹄,正中乔伊哥哥的后脑勺,千钧力道直接踢断了他的脖子,人软软落在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盖尔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牛吓得挣脱绳子跑远了,盖尔慌慌张张手脚并用地爬到乔伊哥哥身边,却见他双眼睁着,瞳孔放大,确实已经死了。
盖尔胸膛剧烈起伏,拼命遏制住自己想要大叫的冲动。冷汗浸透了衣衫,秋风拂来,把体内仅剩的暖意都带走了。
他杀人了。
他杀人了,他杀人了。
盖尔在自己成年的那一日,杀了人!
盖尔手脚发麻,脑子一片混乱。肺好似不受控制,不停地收缩舒张,剧烈喘息着,每急促地呼出一口气,盖尔就觉得更窒息了一分。
他感觉头晕目眩,用麻痹了的双手拼命捂住口鼻,整个人瘫软在尸体旁边,许久才恢复正常。
盖尔慢慢爬起来,从一片茫然中艰难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他不会开车,整个人呆滞地立了一会,才扛起尸体,往镇子的反方向走去,一直深入到西边的森林。
盖尔每晚从餐厅回家时,都会随身带着手电。他开启手电照亮四周,记下自己走过的路。
他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偶然在深林中发现一栋破败的木屋。
木屋极度残破,看着似乎荒废了几十年,屋顶破烂堆满了落叶,窗户歪斜。盖尔举起手电照向虚掩的门时,里面遽然窜出几团黑影,张开翅膀,扑向他。
盖尔吓得身躯发抖,手电几乎要脱手了,之后才看清那不过几只被惊扰的蝙蝠。
他鼓起勇气,推开门,扛着尸体进入屋中。
屋内和外面一样破败,各种家具都覆着一层厚厚的灰,而积灰之下的地板上,则是印着大片用血涂成的诡异图案,因时间久远已经凝成了黑色。
盖尔将尸体放在地板上,颓然跪地,终于忍不住,抱着头哭了起来。
他没有想杀人,这件事情如果暴露,不但自己会失去唯一的朋友,他父亲也许还会受到牵连,那种要面子的混账,估计会一枪崩了他。
盖尔有一瞬间想要离开轮胎镇,但这是胆小懦弱之人才会做出的决定,可他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返回镇上,又和那种丧心病狂的恶人有什么两样?
盖尔绝望极了,一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难过到几乎无法呼吸。他用双手捂住眼睛,手指抓挠着眼周的皮肤。
“你在哭什么?”头顶响起一个声音。
“啊!“没想到这种荒郊野岭也会有人,盖尔吓得身体一颤,连忙站起,却不慎被尸体绊倒,整个人仰面向后摔了去,扑起大团灰尘。
那人提高手中的煤油灯,照亮了彼此,也让盖尔看清了他。
对方二十来岁的模样,皮肤白皙,长相俊秀,头发有些乱也有些长,眼睛是深蓝色的,堪堪被半长的刘海遮住。他身上披着一块破旧的麻布,上面不知绘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布料下面似乎是全裸的,手如枯木一般,颜色漆黑,无比干瘦。
“真是稀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那人问。
盖尔吓得说不出话,只是偏过头去,用手遮挡着自己。
忽然,他想起来,原来母亲说过,在几十年前,轮胎镇的一个归乡年轻人误入歧途,痴迷于邪教。
他用血在别人家的建筑上书写奇怪的符号,又一夜之间烧毁了别人的谷仓,在全镇人打算找年轻人算账的时候,他杀死了自己的家人,沾着血在整栋房子的各个地方写满了奇怪符号,然后割去家人们的头,躲进了森林深处,至今没有被找到。
这个人难道……
盖尔咬着自己口腔内侧的rou,缓慢转过头,抬起视线,透过指缝更仔细地打量那人……不对,年龄完全不对。
“他是你杀的?”那人踢踢地上的尸体。
听到这,盖尔倒抽一口气,捂住了眼睛,蜷缩起身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他……”
陌生人笑了。他半蹲下来,将煤油灯放在地上,伸出枯枝一般的手,用指背蹭了蹭盖尔的脸颊。他的手碰到盖尔的皮肤,立刻擦出一道乌黑的痕迹。
“我叫安杰洛。”他说着,伸出舌尖无声舔了舔嘴唇,“别怕,你很勇敢,你很棒,也不必伤心。”
“这个人该死,你比他更值得活下去。”
“我可以帮你处理尸体吗?”安杰洛的声音很和蔼。
盖尔愣住了,抬起头望向他,不敢相信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竟然愿意帮他处理尸首。
“你想要什么?”盖尔害怕起来,他想站起身,却被那只手轻易地摁回了原处。
“没有什么,只是我有些饿了。”安杰洛捏了捏盖尔的耳朵,“还对你很好奇。”
“你今日刚成年?”他又问。
盖尔本不想回答他,却情不自禁地开了口:“是。”
“哈哈,神指引我们相遇。”
听到“神”这个词时,二人身侧的煤油灯火焰忽然噗噗炸开了火星。盖尔眼前忽然划过一道残像,有什么白森森的东西大张着嘴,不等看清,图像就消失了,灯中火焰瞬间变成了绿色。
盖尔身形一晃,眨了眨眼。
安杰洛见他这副模样立刻兴奋起来,抓着盖尔的肩膀,与他凑得极近,语气愉快道:
“你也看见主了是不是!”
盖尔身体缩了起来,心中更是恐慌。
结合刚刚的景象,他确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几十年前逃进森林的邪神信徒。
可怕的疯子!
“我、你你是什么人?!”盖尔问。
“别怕,是主指引我来帮助你的。”安杰洛抱住盖尔,在他唇边落下一枚冰冰凉凉的吻,“祂选中了你,你今后就可以为祂,为我,献上更多祭品了。”
“……什么?”盖尔甚至没反应过来安杰洛的动作,只是迟钝地反问。
目光看向死不瞑目的乔伊哥哥时,盖尔瞬间反应过来。祭品,死人。
他大叫着,一边推搡安杰洛:“不可能!我不会再杀人了!这只是一次意外!不要逼我……”
可怜的盖尔再次哭了起来。
父亲虽然是个混账,但伊芙把儿子教育得很好。盖尔从小就是个很善良的人,从不会因为自己比同龄人高就去欺负他们,也不会在别人遭受霸凌时熟视无睹。
只是今日的事情着实把盖尔吓傻了,他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同类,一个朋友的哥哥。
安杰洛没办法,只好哄了他几句。
“好吧,你说意外就是意外。”安杰洛拍拍他,“不过帮你处理尸体,我要你答应一件事。你只要点头就好。”
盖尔抬头,记得自己反问了一句安杰洛什么,之后便没了记忆。
视线中,安杰洛的脸化作了一团漾开的涟漪,慢慢消失。
意识好似跌入水中,有什么冰凉shi黏的软物包裹着盖尔的身体,像是根卷起猎物的舌头,舔遍了他的全身。
浑身都在疼,仿佛骨骼被折断又重组,盖尔却叫不出声。他一张嘴,某种黏稠的ye体便顺着喉咙灌进了肚子。
盖尔梦到了一个奇异的生物,它没有皮肤和肌rou,只有一副苍白的头骨,四根硕大的鹿角从颅后斜上斜下生出,布满着指甲模样的方形鳞片,张开的下颌骨前排布着数行牙齿,最外层的三对獠牙狰狞地外翻着,复数的眼球透过眼眶直直盯向他。
风吹过生物的喉咙,发出诡异的哨声。它的嘴巴越来越大,露出了被臼齿密密麻麻排列挤满的上颌。
巨口歪倒着袭向盖尔,吞掉了他的脑袋。
睁开眼,盖尔已经回到了家中,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浑身冷汗并且一丝不挂,下身的玩意还因为惯例的晨勃高高翘着。
楼下是母亲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她听起来已经好很多了。
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
盖尔动了动,发现浑身酸痛无比。他等晨勃过去后,艰难从床上爬起来,拉开抽屉,想要找一件衣服穿。
意外发生了。只见无数裹着绿色黏ye的珠宝从他的抽屉里面蜂拥涌了出来,像是盛到满溢而出的果酱罐。
这些璀璨Jing致的首饰拉着透明的丝线,噼里啪啦在他脚边落了一地。
盖尔吓了一跳,抓起地上的珠宝,想要把它塞回柜子中。
伊芙被楼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吵到。她在楼梯口驻足,仰头朝楼上高声喊着盖尔的名字,问他怎么了。
“没事!弹珠撒了!”盖尔不懂这是为什么,急急忙忙把地面收拾好,随便抓了一套休闲服穿上。他临走时不经意地往镜子上一瞥,直接被镜中景象震惊得愣在原地。
盖尔脸上布满漆黑的指痕,像是被无数炭条抹过皮肤。他用手胡乱擦了擦,竟一时都擦不彻底,只好拽起衣服下摆抹起脸来,却露出了腰腹上更多的痕迹。
他脱下衬衫,用它把身上各处全部抹干净,不得已换了一件新的衬衫套上。
看着这些痕迹,盖尔眼前闪过一双漆黑干枯的手。那双冰凉的手握住自己的肩膀,烙下乌黑的印子。
盖尔收拾好自己下楼时,发现他的酒鬼父亲竟然也回来了。
这人衣冠整齐地坐在桌前,急着往嘴里塞涂满果酱的面包,手边咖啡已经喝干净,显然一会有什么要事。
约翰逊看了盖尔一眼,把他招呼过来,问昨日餐厅经营得如何。
盖尔实话实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镇子的经济发展因为日渐稀少的游客停滞了,木猫头鹰餐厅都没了当年辉煌的模样,更遑论其他酒馆旅店了。
约翰逊“嗯”了一声,没再表态,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拍拍手,揣上枪戴好帽子,离家去了警局。
等儿子送走约翰逊,伊芙才惨白着脸从厨房出来。这个女人的一只眼眶上还留着殴打后尚未散去的瘀青,身上尽是掐痕挠痕。她站在窗户旁,确定约翰逊走远了,这才红着眼睛坐在盖尔身旁。
伊芙微凉的手抚上儿子的面容,表情欲言又止。盖尔握住她的手,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率先开口询问。
“我……决定离开轮胎镇了。”伊芙捂着脸,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伊芙的决定在盖尔的意料之中。约翰逊是个碌碌无为又暴躁的男人,与外人相处时还算矜持有礼,但在家只会将自己一切的不满,化成对自己妻子的拳打脚踢。
她说自己已经依靠独家秘制酱料,发展出了好几位稳定进货的餐厅客户,私下里有了笔不小的存款。最近一批酱料寄出去时,伊芙附寄了一封给所有客户的信,解释了自己的现状,说等到自己离开轮胎镇重新稳定下来,就会继续为他们供货。
盖尔并不感到惊讶,反而十分高兴。
他当然希望母亲能成功逃离那醉鬼的魔爪,加上约翰逊身为轮胎镇警长,不能轻易离开辖区,也能让伊芙更好地离开这里。
盖尔安慰母亲,并完全支持她的决定。
伊芙苍白的面容上浮出一丝红润,她抱了抱盖尔,抹去眼泪。
大约在上午十点左右,乔伊满面担忧地找到盖尔。
她把盖尔家的门敲得砰砰响,盖尔开门后,姑娘焦急地跟他说自己的哥哥失踪一夜了。
提到乔伊哥哥,盖尔感觉自己胸口骤然被什么攥紧了,呼吸困难。他心虚地侧过头,不敢看乔伊,害怕自己看到朋友的脸后就会忍不住坦白一切。
乔伊没发现他的异常,只是一边叹气一边抱怨自己哥哥最近异常的行为,连带着新买的牛也丢了一头。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盖尔抿紧了嘴唇,脑中尽是昨夜那人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听乔伊说了许多,最终艰难憋出一句:“……警察不帮你吗?”
乔伊立在原地,冲盖尔插着腰道:“警察要是帮我,我现在还用得着找你吗?”
她说隔壁城镇的一家珠宝店被盗了,有一伙人偷走了店内足足价值五十万元的珠宝,那边的警察沿着轮胎痕迹追踪到了这里,需要当地警探协助调查。
相比起这样上新闻头条的大事,镇民的失踪实在是不值得警察上心。乔伊向他们求助无果,就只好找盖尔来帮忙。
“好,等我一下。”盖尔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把桌上餐具清洗干净,这才跟着乔伊出了门。
两人在镇上寻了几个小时,几乎挨家挨户都敲门询问了一遍,依然毫无收获。
盖尔知道,不可能有收获的。
下午时,警察在镇子和森林的交界处找到了乔伊家失踪的nai牛,只是已经死了。
盖尔跟着她一起去了现场,哪知越走越是心惊。这分明就是他昨夜遇到乔伊哥哥时踏上的小路,路的尽头就停着那辆小运牛车,他就在这失手杀死了人。
二人来到尸体发现处,不出盖尔所料,果然就是这辆卡车附近。
一头nai牛横躺在小路上,身躯都凉透了,全身却没有什么可疑的外伤。它黑白分明的毛上沾染的尽是泥点子,浑圆的肚皮饱满得像一颗球,大到不正常。
那头nai牛明明受到惊吓跑远了,为什么死在这里?盖尔不理解。
死牛旁的卡车的轮胎痕和他们从隔壁阵子追踪来的痕迹相符,这让警察们不得不对这具尸体上心了。
在场经验丰富的警察见到死牛硕大的肚皮,立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强盗在盗窃成功后,将珠宝喂给牛吃下,这样就能正大光明地将牛运往安全地方,再将其宰掉,挖出珠宝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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