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霏霏问上官鸿江道:「你是从哪儿拐来这麽个可ai的小姑娘?」上官鸿江道:「谁说是我拐来的,纯儿是我救来的。」韩霏霏道:「纯儿?这小姑娘叫纯儿?你是在哪里救来的?怎麽救来的?」上官鸿江道:「她叫白纯儿,是玉门关白氏白天风的nv儿。」遂将自己与丁瑞在玉门关解救白纯儿的过程说了一遍。韩霏霏听完之後道:「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父母双亡,流离失所。」上官鸿江道:「方叔叔说在找到玉门关白氏的其他长辈亲人前,要先把纯儿寄放在我们瞿yan帮。」韩霏霏皱眉道:「寄放?白姑娘是人可不是东西,怎能说是寄放呢?要说是暂住才是。」上官鸿江敲敲自己的头道:「看,我怎麽这麽说话。」韩霏霏招手要白纯儿过来,白纯儿顺从的来到韩霏霏身前,韩霏霏伸手轻抚白纯儿的脸庞,白纯儿彷佛再次被母亲抚0脸庞般,眼泪不禁潸然流下。韩霏霏叹了一口气道:「此事关乎瞿yan帮与江岷帮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我能够做主决定的事,你还是得去问你爹。」
上官鸿江道:「也是,娘陪我去见爹爹吧。」韩霏霏道:「你怕被你爹骂,要我当你的靠山吗?」上官鸿江道:「娘,这次孩儿一去数月,也不是故意没有告知爹爹,只是路上一事过一事,实在ch0u不出空……」韩霏霏道:「你ch0u不出空来,丁龙头便ch0u得出空来?你跟着他去的事,丁龙头早派帮众回报过了,否则你爹不把瞿yan帮的帮众全派出去找你才怪。」上官鸿江疑道:「我都没瞧见丁泥鳅有跟其他帮众接触过,他是怎麽把消息告诉别人的?」韩霏霏笑道:「我就不信你都不用方便、睡觉,丁龙头可用的机会可多着呢。」上官鸿江搔搔头自认理亏,并不回嘴。韩霏霏续道:「更何况我是不愿在这幢房子之外见你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本事你在这儿躲到他来找我,否则你自己去想办法面对他好了,我可不管。」上官鸿江在韩霏霏身旁磨蹭撒娇道:「娘,你就帮我这次嘛!我以後不会再闯祸了。」白纯儿看到上官鸿江向母亲撒娇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韩霏霏正se道:「你哪次闯祸回来不是这样说的?这次不帮,下次也不帮!」
正当两人推推拉拉之际,一阵呼啸之声传来,彷佛数只大鸟飞过,上官鸿江登时僵住,韩璋及婉儿连忙迎了出去,白纯儿见众人神情镇重,知道必是发生了什麽很重大的事,韩霏霏搂着上官鸿江的肩头,对上官鸿江覆耳道:「傻孩子,我舍得让你被你爹骂吗?别担心。」上官鸿江虽然安心不少,但神情仍旧带着几分恐惧。只听韩璋在房外道:「参见帮主。」原来是上官盛yan亲至,只见韩璋及婉儿领着一个高大清癯的中年汉子进来,後头跟着丁瑞及韩刚。韩霏霏只是冷淡地向那中年汉子说了一声:「参见帮主。」既不起身,也没有行礼。白纯儿上下打量这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瞿yan帮帮主上官盛yan,觉得此人的外貌并无特出之处。上官盛yan并不理会韩霏霏,劈头便向上官鸿江道:「我就说这孩子回来之後竟然不先来见我,果然便是来这儿搬救兵。」上官鸿江低着头道:「爹……」上官盛yan道:「若非我已先得丁龙头所派来的帮众报告,知道你的行踪,这次回来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韩霏霏道:「帮主先别动怒,听听孩子怎麽说。」上官盛yan道:「你说!」
上官鸿江道:「这次我跟着丁泥鳅到玉门关去,本是想阻止丁泥鳅去杀人放火,途中顺道救了纯儿,跟肃武派、灵州杨氏、魍魉门、秦州刺史的手下们动了手,纯儿无家可归,爹爹能否应允让她暂住在瞿yan帮?」上官盛yan听儿子此次出门,与这许多江湖名门交手,不由得点头赞许,听到上官鸿江开口恳求收留白纯儿之事,便问道:「这小姑娘是玉门关白氏白天风的nv儿?」丁瑞道:「是的,适才方兄所说的小姑娘正是白纯儿。」上官盛yan琢磨道:「要收留这小姑娘也没什麽不行的,只是江岷帮的赵帮主要是派人来问起,那可是有些难交代。」上官鸿江道:「若是江岷帮当真派人来问,有我顶着便是。」上官盛yan道:「喔,你顶着?江岷帮几个大当家,你能打赢几个?」上官鸿江道:「打不赢也得打,我答应过纯儿要保护她的安全,总不能让爹爹把她赶出去!」上官盛yan笑着拍拍上官鸿江的肩头道:「好、好,不愧是我上官盛yan的儿子,有骨气。」说着便招呼丁瑞、韩刚两人准备离去,顺k0uj代韩璋道:「明日记得带鸿儿到练武厅来。」竟无一语交代是否要让白纯儿留下。婉儿耐不住x子便问道:「敢问帮主,白姑娘是否能够暂住瞿yan帮?」上官盛yan懒懒道:「去问鸿儿呀,他说江岷帮若派人来找碴,他要顶着,既然他有这般觉悟,要不要将那小姑娘留下来,他自己决定就好了,还问我做什麽?」说罢便带着丁瑞、韩刚两人离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婉儿诸人。
倒是韩霏霏一副了然於x的样子,对上官鸿江道:「你瞧,这点小事你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你回来了,即使要收留十个八个孤儿,你爹也不会有什麽意见的。」说着又00白纯儿的头道:「孩子,你就安心住下来吧,这间小屋本就只有我们主仆四人住着,空房间还多得是,你就跟着我们住吧。」白纯儿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终於放了下来,忍不住ch0uch0u噎噎道:「谢谢……谢谢伯母,我……」韩霏霏见白纯儿哭了起来,抱着她安慰道:「乖乖,别哭了。」白纯儿被韩霏霏搂在怀中,想起亡母,更是放声大哭,韩霏霏不断安抚,只是让白纯儿哭得更伤心而已。白纯儿直哭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沉沉睡去,韩霏霏将白纯儿抱到自己的床上,想让她在床上安睡,没想到白纯儿即使睡着了仍紧紧抓住韩霏霏的衣衫,韩霏霏担心吵醒了她,只好陪着白纯儿躺到床上,看着白纯儿稚neng的脸庞上挂满泪痕,韩霏霏满心的不舍。
翌日白纯儿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房中,身旁还多了一个绝美的妇人,这才想起昨天在韩霏霏怀里哭到睡着的事,不由得有些害羞,碰巧韩霏霏起来了,看着白纯儿道:「难为你了,孩子。这一路上跟着这些男人们,没能让你好好哭一场,昨天哭过这麽一次,心里有好受一点吗?」白纯儿默默点头。韩霏霏见白纯儿心情b较镇定了,便道:「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在玉门关白氏的长辈来接你之前,你都能住在这里,别担心。」白纯儿道:「谢谢伯母。」就这样,白纯儿在韩霏霏的湖中小屋住了下来。
午饭之後,韩璋对上官鸿江道:「少主,练武的时间到了。」上官鸿江带上短剑,与韩璋来到练武厅,一路上忐忑不安,心想:「昨日爹爹只说了留不留纯儿的事,一路上闯的祸一件也没提,不知今日会怎麽骂我……」一进练武厅只见上官盛yan居中而坐,丁瑞肃立一旁,两人皆神se凝重。平常上官鸿江练武时都只有上官盛yan亲自指导,连陪练的韩璋都得退出练武厅,直到练习过招的时候才准进来,如今丁瑞在场,想必是要算旧帐了。上官盛yan道:「韩璋,你先退下吧。」韩璋恭敬地退出练武厅。
上官盛yan道:「鸿儿,你这次出门可玩得挺尽兴,是吧?我都听丁瑞说过了。」上官鸿江道:「爹爹,我只是要丁泥鳅别去杀人放火烧屋子罢了,谁知道这麽一走就到了玉门关……」上官盛yan道:「你倒是挺会跟的,我怎不记得我教过你这招黏人的功夫?」上官鸿江道:「那灵州杨氏又没惹到我们瞿yan帮,为什麽要派丁泥鳅去找他们麻烦?」上官盛yan淡淡地道:「要是没惹着我们就不能去动他们,那行走江湖可有偌大的局限。小子,你知道我们瞿yan帮是靠什麽起家的吗?」上官鸿江从没听过帮中的大人们说过这些事,只能摇头。
上官盛yan道:「我没说自然没人肯说,也罢,不是什麽不能说的事,你老子我接管瞿yan帮时,瞿yan帮不过是个盘据涪州的小帮派,靠围事、打劫、偷抢拐骗维生,不过就是一群江湖混混组成的wuhui组织,若非我数年整顿,并吞山南西道大小七个帮派势力,网罗了丁瑞、左添、韩氏这些人才,瞿yan帮哪能像今日繁盛?要是当年只想着何帮何派有没有惹到我们瞿yan帮,才决定要不要收拾他们,恐怕时至今日,瞿yan帮还未能扩张到今日一半的规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山南西道有这般光景,有一半可要归功我瞿yan帮,历任江南西道的采访史,哪个上任之初没到我这儿拜过码头?」
上官鸿江虽然低头听训,但心中却是十分不同意这种力强者胜的观点,终於忍不住回嘴道:「爹爹,瞿yan帮虽然发迹市井,但今日已发展成一个江湖大帮,x怀眼界不该停留在以往的水准,行走江湖时……」上官盛yan笑道:「小子,该如何行走江湖,用不着你来教我,你小子还没出生前,老子早已在瞿yan帮整顿帮务,你若看过当年瞿yan帮的作为,就不会来跟老子谈什麽x怀眼界了。」上官鸿江道:「可是娘说……」上官盛yan道:「你娘懂什麽?她真要那麽有理想,为何当年不去考科举当官?当年武后在朝,nv官何等兴盛?」上官鸿江不知此事,但自知韩霏霏学识渊博,倒也不怎麽惊讶。上官盛yan道:「此次与灵州杨氏交手,胜败未分,但既知杨磊断臂,又出了杨锐这号不肖子弟,自会有江湖上的名门正派去对付他们,灵州杨氏的事就暂且放下不论。不过这俞汴壬却是惹到我们头上来,你们散了魍魉门,那是顺手做了件好事,不过既然没杀了主谋,这魍魉门肯定是会再次会聚起来的,也可以说你们这次是白费力气了。至於无意中得知我帮中混有洛yan曹氏的j细,也算是大功一件,这件事我会暗中调查,不可对帮中任何人透露,即便亲如韩刚、位若左添,亦不可有所吐露,我自有处置。」丁瑞、上官鸿江一一凛遵。
上官盛yan续道:「至於打伤秦州刺史之事,可就冲动之极,全无必要,此事我已重重责骂韩刚,既然已经取得药材,大可找个荒村山洞慢慢煎药,为何要留在城中客店,引人注目?即便丁瑞中毒危急,也不该犯这种愚蠢的失误!只是为何秦州刺史伤後没有派人前来寻仇,让我大惑不解,此事我打算派左添前往秦州明察暗访,你们三人要好好向左添赔罪饯行,知道吗?」上官鸿江及丁瑞自知理亏,只能点头称是。上官盛yan续道:「至於鸿儿私放崔小玉一事,确实是大大不该,若非你在放走她之前问出她的身分来历,加之左添已布下埋伏,亦探出这娃儿来自崔老家中,老子看你要怎麽弥补这个缺失!这人又不是你捉到的,你有什麽资格放了她?渝洲分舵那群se鬼没将那年轻貌美的小娘们j了,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你还有什麽话好说?」上官鸿江道:「可是左添把崔姑娘剥得一丝不挂吊在那里,不是摆明要引诱渝洲分舵的弟兄们垂涎崔姑娘的身t吗?今天倘若是娘被人这样对待,爹爹作何感想?」上官盛yan道:「那还有什麽好说的,一个人看过杀一个,一百个人看过杀一万个,看过的、听闻过此事的人全都杀,谁敢动我上官盛yan的nv人!」上官鸿江道:「那可不是?爹爹不能忍受此事发生在娘身上,怎能容许左添对如此对待旁人?」
上官盛yan笑道:「你不是也看过文琢那没种的东西吗?自己的nv人用完就丢,加之技不如人,出头不过是丢人现眼,不值一哂。行走江湖若非武艺超群,说什麽侠义之道,根本就是空谈,三两下就被人给杀了,还没人给你收屍哩!」上官鸿江心中虽然不认同上官盛yan的说法,但受限於见识无可辩驳,只好默然不语。上官盛yan以为自己说服了儿子,便道:「既然你已知错,那就罢了,但帮规严明,不容你逃避,纵使你是我儿子也不能免,因为你私放敌手之事,罚你在涪州总舵禁足一年,不准过问帮中事务,专心练武,没有我的同意,不准步出涪州总舵大门,也不准cha手帮中之事,若有违禁,加倍惩罚,你可服气。」上官鸿江道:「虽然不服气,但我知道这次是我有错在先,所以甘心受罚。」上官盛yan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小子,我们爷俩都一样,旁人说什麽都是不会服气的!」说着拍了拍上官鸿江的肩膀,又道:「那崔小娘据说是渝州城中有名的美人儿,光溜溜的被你看光了,如何?身材可好?」上官鸿江正se道:「被人打得皮开r0u绽,有什麽美的?nv人的身子长怎样,我又不是没瞧过,你当我没瞧过娘洗澡吗?」上官盛yan本想与上官鸿江开个玩笑,却被碰了个软钉子回来,转向丁瑞道:「你瞧这孩子!」
丁瑞却道:「帮主,那日在渝州分舵的牢笼中,助少主救崔姑娘脱身的神秘高手,目前仍无眉目,不知帮主心中是否有个底。」上官盛yan沉y了一会儿道:「虽然没有十分把握,但我想我已知道是谁,从他的行径来看,应该对鸿儿没有什麽恶意,这件事也不要向他人透露,我自会调查清楚。」处置已毕,上官盛yan将丁瑞遣出,将韩璋叫进来,让上官鸿江与韩璋过招,上官鸿江虽然有将近一年没与韩璋过招,但此次出游与许多一流高手交手,见识、身手都有长进,竟将韩璋b得喘不过气来,上官盛yan负手而立,瞧着儿子的武功又有进步,不由得露出微笑,这天只指导了数处招式上的瑕疵,并讲述上官氏剑法的jg要,便让上官鸿江回去了。
回到湖中小屋,白纯儿坐在韩霏霏身边,学着缝荷包,一见到上官鸿江回来,立刻放下缝到一半的荷包,满怀担心地问道:「今日去见你爹爹,有挨骂吗?」上官鸿江望向韩霏霏,韩霏霏道:「下午你去了练武厅後,我就叨念着:这孩子今日去练武,肯定要被他爹骂。纯儿问我:为何上官哥哥会被骂?我道:昨日他爹只说了你的去留问题,其他事一句不提,必是担心有我在场,会袒护鸿儿。练武向来是他们爷俩的事,我从不cha手,他爹定要利用练武的时间再来处理其他事情,不怕我g涉。纯儿一听担心得不得了,若非我教她做荷包,只怕这会儿还在外头枯等哩。」上官鸿江拉起白纯儿的手道:「别担心,我爹只罚我在涪州总舵禁足一年,不准过问帮中事务而已,那也没什麽。」白纯儿道:「这样你就不能出去玩了。」上官鸿江道:「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我们瞿yan帮的总舵有多大,光是这个湖与周围的竹林就有里许见方,还不包含前门的议事大厅、帮众们起居的屋子、偏门的练武厅、库房等地,涪州城整个西南角都是瞿yan帮的地方,连涪州刺史都要敬爹爹三分呢!」韩霏霏笑道:「瞧你说得天花乱坠,今日天se向晚,明日你再带纯儿到处走走吧。」
白纯儿就这样在瞿yan帮住了下来,白天上官鸿江与白纯儿在涪州总舵中四处玩赏,虽然不能离开涪州总舵,但如同上官鸿江所说,涪州总舵占地极广,湖畔的竹林苍翠繁茂,小径蜿蜒错综,令两个孩子流连忘返。除此之外,上官鸿江每天必有一个时辰需到练武厅,由上官盛yan亲自传授武艺,虽然时间并不固定,但每日都有,从不间断。白纯儿则跟着韩霏霏学些nv红、刺绣,上官鸿江在时,韩霏霏也教两人读书写字,数日一过,韩霏霏待白纯儿极好,一如亲生nv儿。
转眼便到除夕,韩霏霏带着上官鸿江及白纯儿两人在桃花木上写下些吉祥话,名曰「桃符」,到了晚上,韩霏霏亲自下厨煮了一桌年夜菜给上官鸿江及白纯儿吃。韩霏霏本是北方人,但涪州、渝州本地人x好吃辣,韩霏霏也学了一手本地菜se,不过今年白纯儿初来乍到,吃不惯本地的辛辣菜se,韩霏霏特地煮了些不辣的家乡菜,就连上官鸿江也是跑到这种地方来,龙蛇杂处,我不喜欢。」那秀美青年气鼓鼓的样子令上官鸿江不由自主地想起白纯儿的脸庞,连上官鸿江自己都觉得奇怪。白面青年道:「不到酒楼来怎能喝酒?我爹早就不准我再喝酒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秀美青年道:「你爹不准你喝酒,与我何g?」白面青年道:「怎会与你无关?要不是你到我爹面前告状,我爹会不准我喝酒吗?」
秀美青年怨道:「是你自己做错事,还敢怪到我头上来?我……我……你……你……还要不要脸!」白面青年道:「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能对我怎麽样,怎麽了?你想去我爹面前告状吗?去呀,事到如今才说那晚的事,还有谁信?说出来整个涪州城都知道你……是什麽样的人,那麽……嘿嘿……」秀美青年泫然yu泣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竟是个……畜牲……」说罢打算站起身来,却被白面青年拉了下来,白面青年低声道:「好宝……会好好……别……嫁给……」然而说话声音实在太小,上官鸿江只能听到一些不连贯的字句。
此时店小二碰巧送上热茶、茶点,上官鸿江随口问道:「隔壁桌的这两个公子哥儿派头真大,吃饭还要三个保镳护着,也不知道是什麽来头?」那店小二一脸嫌恶道:「这位客倌你有所不知,那白面公子便是涪州刺使李肇的独子李炘,是涪州城中着名的小霸王,据说跟当今圣上有些亲戚关系,天不怕地不怕,涪州城的百姓给他八字考语,客倌可知是哪八个字?」上官鸿江道:「愿闻其详。」
店小二道:「不偷不抢,坏事做尽,这人到咱家酒楼吃饭喝酒看杂剧,从来没付过一次饭钱酒钱,咱家老板气不过这小霸王横行霸道,一状告上州官,你道这做老子的会拿自己的独子开刀吗?p,想都别想,到现在连个下文也没有,咱家酒楼还差点被那昏官给封了,幸好瞿yan帮上官英雄出面调解,咱家酒楼才没给封了,否则您今儿还能坐在这儿吃饭看戏?咱家老板本想禁止这小霸王进来吃饭,咱家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不做你这门生意总成吧?呵呵,想的可挺美的,但李肇不准,你又能拿他怎麽办?李肇说得可好听了,哪家店不做他儿子的生意,哪家店就不必在涪州城中做生意了,这才符合公平原则。天晓得这昏官说的公平是哪门子的公平?总之就凭这句话,那昏官弄掉了涪州城中好几间有名的店家,咱家老板怎敢不让他进门?每日还得替他把最好的位置空下来,说着我都来气!」
上官鸿江知道李炘的来历後,心中十分不平,心想:「我们瞿yan帮虽然大收规费,但该做的事一件没少,就算长虹赌场自立门户,我们也没去找麻烦,这李肇拿的朝廷俸禄,都是百姓缴税而来,怎能如此鱼r0u乡民?」此时厅中传来大声喝采,原来是表演飞箸的优伶散戏下场,众位看客热烈喝采。紧接着有两个优伶上场,一名身穿缎面长袍,扮相十分俊美,却在鼻侧画了个拇指大小的黑痣,看上去不l不类;另一名优伶身形高大却是nv装扮相,yan丽非凡,雌雄莫辨。上官鸿江想起适才门房领他们入座时所说的剧目,知道此段演出乃是「斗嘴」。
只听那男相优伶道:「妹妹,这天真热,怎不在家避着日头,却要来这抛头露面?」nv相优伶道:「这端yan不是才刚过吗?你有听说夏天是凉快的吗?说你是个傻子你又不认,净说这些个傻话?」一面摇头,又道:「出来抛头露面也不是我愿意的,想我一个h花大闺nv,到这酒楼来给众人看,看着看着,就不值钱了。」男相优伶怪道:「咦,怎麽给人看看便不值钱了?难道给人看看会少块r0u吗?不然怎麽会不值钱了呢?」边说边上下打量nv相优伶,nv相优伶薄嗔道:「si鬼,你道我是头猪吗?少块r0u便不值钱?」男相优伶道:「天下有这麽俊俏的母猪,我倒想买一只回家作老婆。」男相优伶g起nv相优伶的下巴作tia0q1ng状,但nv相优伶b之男相优伶高大,画面十分滑稽。nv相优伶拍开男相优伶的手,怨道:「人家与你说正经的,你偏要来戏弄人家,不说了,本姑娘要回家去了。」说罢扭头便要下场,场中看客嘘声一片,男相优伶连忙跪下抱住nv相优伶的大腿,哀求道:「别、别、别,大小姐可千万别走,你走了我一个人戏唱不下去呀。」场中看客一片欢呼,nv相优伶不顾男相优伶,坚持要走,骂道:「你撒手,老娘不过为了赚十个铜钱,给你这个傻矮子调戏,我怎麽这麽命苦?」说着便拖着男相优伶走,男相优伶被拖着却si也不肯放手,继续哀求道:「我的大小姐,我叫你姑妈、我叫你娘成吗?求你别走了!」nv相优伶却道:「各位看倌听听,这人多不要脸,有谁瞧过脸蛋这般光滑细neng的老娘?马pjg!」这一番话又惹得看客们一阵大笑。
男相优伶仍不放弃,又道:「不然我叫你nv大王、nv皇帝成吗?」nv相优伶停步不走,回道:「嗯,这倒有点意思,瞧这小子又矮又蠢,这会儿还抱着本姑娘的大腿,看来还挺有心的。」说着扬起男相优伶抱着的腿,竟带着男相优伶在空中转了一圈,那男相优伶虽然身型瘦弱,加上离地时间不长,但毕竟是个百余斤的人,能够这样一脚带起一个人的重量,着实不易。满厅堂的看客爆出热烈的喝彩,上官鸿江则是暗自留意上这个nv相优伶,心想:「不论这人是男是nv,说不定是个有功夫底子的人,不知为何沦落到这杂剧班子来讨生活……」
只听那nv相优伶道:「既然你都这麽有诚意了,那我要把你当作什麽好呢?」男相优伶道:「只要nv大王别走,要我做什麽都成。」nv相优伶道:「这个嘛,可难倒我了,你这又矮又蠢的,还时不时攀到别人的腿上,可要做什麽才好呢?大夥快帮我想想,要这蠢蛋做什麽?」场中不少人开始大喊,什麽猪、牛、羊、臭虫、蜈蚣的全都听见了。
nv相优伶把手掌放在耳後,仔细聆听的样子,点点头道:「嗯嗯,我都听见了,你们这些人b本姑娘还要坏心呢,还有人要他做蜈蚣?喂,你要叫他怎麽把那麽多只脚生出来呀?」场中又是一声大笑。nv相优伶续道:「咱们也别为难他了,就让他做只小狗吧!小狗儿,别攀在我腿上,下来跟大家问个好吧!」男相优伶果然四肢着地,模拟狗型,nv相优伶道:「真是乖狗儿,打个滚,叫两声来听听。」男相优伶果然在地上打滚,又「汪、汪」两声叫,逗得满场笑声。
nv相优伶问道:「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男相优伶道:「汪、汪。」nv相优伶道:「啊,是了,说我给人看得都不值钱了,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男相优伶道:「汪。」nv相优伶道:「我这般抛头露面,今日给你看,明日给他看,看着看着全涪州城的人不都认识我了,这麽一来自然会有些流言蜚语。」男相优伶道:「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nv相优伶道:「可不是吗,只是这流言自城东传到城西,又从城南传到城北,我好好一个h花大闺nv,可被全城的老老少少议论的差不多了。」男相优伶道:「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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