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江海 - 第七回义取卖药力拒州官令(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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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在房中吃了早饭後,韩刚对上官鸿江道:「鸿儿,眼下左右无事,你与白姑娘去玩吧。」白纯儿紧张道:「上官哥哥刚才……」上官鸿江看了白纯儿一眼,摇了摇头,白纯儿立刻想起上官鸿江不愿让韩刚得知他的伤口又裂伤流血的事,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把话头带开,只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韩刚发现白纯儿神情有异,问道:「你们还瞒着我什麽事吗?」白纯儿勉强道:「上官哥哥刚才说,不知……不知那卢宜会不会再派人来,总是要守在这里,才不会……」上官鸿江接过话头道:「那卢宜若再派人来,方叔叔正在休息,叔公又要看顾炉火,无法分身,有我们两个人在,至少可以挡他一阵子。」韩刚道:「你有伤在身,不宜再与他们动手。」上官鸿江道:「当当哨兵还是没有问题的,至少可以提早知道有对头来了,帮着叫醒方叔叔来接替你看顾炉火什麽的。」韩刚踌躇一会儿道:「好吧,不过千万别再与他们起冲突,让我来对付他们就行了。」上官鸿江道:「我明白。」於是便与白纯儿搬了两张椅子坐在房门口,喝茶吃点心,边聊天边观察往来客人,一个早上倒也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吃过午饭後,上官鸿江与白纯儿两人闲到快要打瞌睡了,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上官鸿江与白纯儿警醒过来,全神贯注盯着楼梯瞧,只见瞿捕头带着皂快班一行人前来,後头跟着卢归及另一名中年汉子,这名中年汉子的相貌与卢归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同是卢氏族人。上官鸿江见是皂快班的人打头阵,遂有恃无恐,向白纯儿道:「这些小喽罗我应付的了,你且别忙着叫醒方叔叔,看我修理这些官府走狗。」白纯儿见卢归同来,还有一名未知武功高低的生面孔,担心道:「卢归也来了,还有一个没交过手的对头,你打不过吗……不成,我还是先去去叫醒方叔叔才好。」不待上官鸿江反对,便急忙转头进房去叫醒方济世。

    瞿捕头大摇大摆带着皂快班走到上官鸿江面前道:「臭小子,你们违反禁令,擅用万节竹根煎药,秦州刺史有令逮捕一g人犯,切勿抵抗,否则格杀勿论!」上官鸿江笑道:「有本事就来动手啊,罗哩罗嗦的是没胆子动手吗?」瞿捕头脸se大变,怒斥道:「大胆人犯,竟敢当众辱骂官差,罪加一等,来人呀,拿下!」瞿捕头身後闪出四名捕快,个个手持钢刀向上官鸿江招呼,上官鸿江一看这几个人的步法招式,便知这些人武功平平,但自己有伤在身,武功打了折扣,只得拔出短剑应战,正当交手之际,卢归背後传来一声大吼道:「休伤我主!」卢归回头一掌拍出,只见一短鞭挥来,掌鞭相击,把卢归直弹了出去,若非另一名中年汉子拉住他,不免出丑。只见那短鞭左右挥击,在皂快班中杀出一条路来,一个矮壮汉子来到上官鸿江面前,挡在瞿捕头之前,正是章笙。

    上官鸿江收剑入鞘,笑道:「我们匆匆离去,都忘了你还没前来会合,你是怎麽找到这儿来的?」章笙道:「我将魍魉门的教众遣回各村庄後,遂前往少帮主指定的地方会合,没想到那小屋中全无人影……」上官鸿江喃喃道:「她们果然急着赶去了吗?」章笙问道:「他们是谁?赶去哪里?」上官鸿江道:「没事,你接下去说。」章笙续道:「我在那小屋四周搜索,全没见有人,心想少帮主要替丁游龙解毒,说不定要到大城去配药,遂向周遭的村子打探是否有人雇车往大城而去,果然问到一个乡下人说载了几个客人到秦州城去,遂赶到秦州城来,一进城来,便看到街上皂快班调派人手将这家客栈团团包围,那带头的捕头还大声嚷嚷说:这次定要让那臭小子好看!我一时好奇便跟了上来,听到少帮主您开口说话,才知道他们说的是您。」

    瞿捕头见上官鸿江与章笙两人说个不停,全然无视於皂快班的存在,心头火起,指着那些被章笙闯入而愣在原地的捕快骂道:「你们还傻愣愣站着做什麽?快去拿下那几个人犯呀!」那些个捕快如梦初醒,握紧手中钢刀又要向上官鸿江袭来,上官鸿江对章笙道:「这些个官府鹰犬你应付得来吧?」章笙道:「有少帮主在,怎会应付不了?」上官鸿江皱眉道:「我早要你把那些曲意奉承的话全收起来,怎麽才过了三、四天又忘了?」章笙唯唯诺诺道:「少帮主教训的是,章某失言。」上官鸿江道:「算了,这几个小喽罗就交给你应付,待会要是那捕头或後头那两名中年汉子出手,你若感到不支便可出言求救,不必勉强。」章笙道:「是,谨遵少帮主教诲。」上官鸿江向後一退,负手观战,正好方济世与白纯儿走出房门,上官鸿江知道不一会儿韩刚便会出来助阵,更是毫不担心。

    那四名捕快看见章笙身形矮小,加上讲话口音有如nv子,全然不将章笙放在眼底,轻屑道:「哪冒出来的大n娃,还不赶紧回家喝n去?」章笙心中恚怒,却不反口,只是一鞭击出,那四名捕快未料章笙说打就打,匆匆挥刀应战,再也没有余裕出言讽刺。虽然章笙的武功不及上官鸿江,但应付这些个武功低微的捕快仍是绰绰有余,云鞭连挥四下,便将四人手中的钢刀尽数弹落,四名捕头手中的钢刀虽被击落,却是不退反进,八拳八脚尽向章笙身上招呼,章笙仗着云鞭惊人的弹力,力退四人,虽然是以一敌四,仍是丝毫不落下风。韩刚走到房门口问道:「战况如何?」上官鸿江道:「叔公,你来啦?」韩刚道:「方兄替了我看顾炉火,我来掠阵。」上官鸿江道:「皂快班不过是打头阵的小喽罗,让章笙去对付他们便够了。要注意的是卢归和另一个中年汉子。」韩刚道:「章笙这家伙竟找得到这地方来,鼻子倒是挺灵的。」上官鸿江道:「若要x命,不找到叔公你还不行呢。」

    谈话之间,那四名捕快便被章笙打倒,瞿捕头二话不说,持刀猛向章笙砍去,章笙挥鞭一挡,刀鞭相交,发出怪异的「呜」声,两人各自倒退两步,重新握紧兵刃应战。瞿捕头臂力强劲,章笙不敢直撄其锋,在其身边游斗,瞿捕头几次猛砍皆未中的,刀子消耗甚钜,心中焦急,骂道:「你这矮子,别在哪里跑来跑去,堂堂正正接我一刀!」章笙笑道:「什麽是斗智不斗力,像你这等粗莽汉子是不会懂的。」说着假意向左跨步,瞿捕头以为章笙要向左闪躲,手中钢刀向章笙的左侧用力砍下,没想到章笙向右前方跃出,右手云鞭挥出,正中瞿捕头胁下,瞿捕头猛向右飞去,狠狠撞上墙壁,口中鲜血狂喷,受伤甚重。卢归眼见皂快班又全军覆没,喝道:「够了,丢人现眼,快把受伤的人抬回去,不中用的东西!」皂快班中没有受伤的人连忙将瞿捕头连同刚才被章笙击倒的四名捕快一起抬走,只剩下卢归与另一名中年汉子留了下来,卢归的左手上包着布带,将小指包紮起来,看不出伤势如何。

    上官鸿江知道卢归遣走皂快班便是要自己出手了,章笙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挡得了一时也不可能击败卢归,便道:「章笙,你退开吧,这人不是你应付的了的对手。」说着便手握短剑,准备应战。韩刚伸手一拦道:「鸿儿,你背上的伤势仍未痊癒,不宜出手,若另一人的武功与卢归不相上下,我一人足以稳c胜算,你不必动手。」上官鸿江道:「如此叔公太过辛苦。」韩刚道:「你若再受到什麽伤,我才更头痛哩,别再给我找麻烦了!」上官鸿江只好默默退後。白纯儿拍拍上官鸿江的肩膀道:「上官哥哥眼下有伤在身,本就不适合与人动手,别太在意。」上官鸿江只是点点头,并不答话。

    卢归与另一名中年汉子迫近韩刚,韩刚喝道:「手下败将还敢来自取其辱吗?」卢归道:「秦州刺史有令,擅卖、擅用万节竹根者,拘役一百日,你们犯了禁令,不只要将你们逮捕归案,连将药材卖给你们的药舖也要问罪!」韩刚笑道:「逮捕归案?哈哈,我韩刚活到今日六十余岁,杀人放火,偷抢拐盗,什麽案子没g过?自来就只有我逮捕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来逮捕我?官府的走狗我见多了,有功争先、遇祸撤退,又是什麽好脚se了?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将我逮捕归案?哈哈,回去再练个两百年吧!」卢归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倒是另一个中年汉子不动声se,直把韩刚的挑衅当作耳边风。卢归向那中年汉子道:「叔叔,让小侄先试试这老贼的功夫,小侄不成时再请叔叔出手。」那中年汉子微一点头,不置可否。卢归拔出腰间长剑,直指韩刚x口,韩刚知道卢归的功夫至多不过与上官鸿江平分秋se,遂负手而立,有恃无恐,全不将卢归手中的长剑当一回事。韩刚嘲讽道:「昨天才被我弹去一柄长剑,今日又买好另一柄长剑来要我将它弹飞吗?」卢归不由自主向上看去,昨日被韩刚弹去的长剑仍钉在房梁之上,兀自微微颤动,彷佛刚刚脱手一般。

    那中年汉子道:「贤侄,不必理会他的挑衅,你尽管出手,不必担心,你支持不住时我自然会出手。」韩刚道:「也不必这麽麻烦!」说着足底使劲跃过卢归,一掌直击那中年汉子面门,那中年汉子似乎早有准备,笑道:「韩飞龙十分心急哩,这麽想与我动手过招吗?」说着向左微微一让,便让韩刚打了个空,韩刚一击不中,出脚一踢,那中年汉子一掌拍出,足掌相交,韩刚身在空中无所凭藉,倒飞出去,那中年汉子亦退了三步。卢归见韩刚跃过自己,与叔叔打了起来,心中极不是滋味,但随即转念一想:「这老贼武功虽高,但我与叔叔联手攻他,不愁打他不赢,剩下的那矮汉子不是我的对手;那臭小子昨日被我划伤背部,今日定未痊癒,就是我也能够手到擒来,眼下要先解决这老贼。」於是便回身围攻韩刚。

    韩刚见卢归也来围攻自己,不去找上官鸿江麻烦,心中一块大石头终於放下,刚才与那中年汉子交了一掌一腿,知道这汉子的武功虽然b卢归高了不少,却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两人联手,自己虽然会有些吃力,也不至於落在下风。卢归自知功力与韩刚相去太多,空手绝对伤不了韩刚,於是仍然拔出长剑向韩刚攻去,那中年汉子与韩刚仍是空手对决。韩刚在墙上一借力,向那中年汉子当头飞去,一掌挥出,正是成名绝技「飞龙掌」,那中年汉子双掌一错,亦是以掌法应战,一掌拍出直取韩刚肩头,双掌在空中交错而过,韩刚伸出左手yu抓那中年汉子的手腕,那中年汉子翻掌一转,反切韩刚左手腕,韩刚收指变掌,暴喝一声,y接一掌,随即右掌击中那中年汉子左肩,那中年汉子痛哼一声,韩刚感到背後生风,知道卢归挺剑来救,随即抓住那中年汉子的左肩,腰间使劲,以右手为轴翻到那中年汉子身後,卢归收剑不及,剑尖刺入那中年汉子右x寸余。那中年汉子虽败不乱,右足後踢,击中韩刚大腿,无奈出脚极为勉强,韩刚并未受到多大的损伤。韩刚肘击那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不由自主向前踉跄一步,若非卢归已拔剑後退,这剑非穿透x口不可。

    那中年汉子虽然受伤不重,但交手这几招已经知道韩刚的武功远胜自己,即使是己方两人联手,仍是不敌。就算如此,那中年汉子仍是不肯认输,转身一拳挥出,韩刚感到背後风生,也不回头便向上一跃,恰恰避过那中年汉子的这一掌,韩刚抓住房梁,转了一圈,一脚踢向那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连退三步,却撞上卢归,卢归站立不稳,向後跌了下去,上官鸿江眼明手快,拔出短剑架在卢归颈上,喝道:「别动,否则休怪刀剑不长眼!」那中年汉子得知侄子受制於人,转身出掌直击上官鸿江面门,上官鸿江矮身一避,剑刃仍好好地架在卢归颈中,不让卢归有脱困的机会,卢归被剑刃加颈,不敢拿自己的x命冒险,只能束手就擒。那中年汉子一击不中,要再出笙与白纯儿见韩刚使出如此威猛的一招,无不敬佩。方济世从头到尾只是看顾炉火,既没有观战,也没有起身,彷佛发生什麽事都影响不了他似的。

    翌日中午,丁瑞身上的青se逐渐退去,「十蛛还魂丹」的药效正在消退,丁瑞状况变得不太稳定,所幸漆心蛛毒的解药亦煎好了,解药离火之前,方济世诊察丁瑞的身t,发现丁瑞全身发寒,遂加入老姜三片,熬煮一会儿,便倒出一碗黑若墨水的呛鼻汤药,待温度稍降後再缓缓灌入丁瑞口中,丁瑞将汤药咽下,过了大半个时辰,丁瑞身上的黑se退去数层,人也悠悠转醒。上官鸿江道:「丁泥鳅、丁泥鳅,你还活着吧?」丁瑞刚才醒来,仍是晕头转向,只是勉强点了点头,方济世待药力行开後,取了一碗稀粥喂丁瑞喝下,丁瑞喝过粥後,t力不支,又沉沉睡去。方济世将剩余的汤药倒出,约有三碗左右,剩下的药渣倒在盘上,待凉後要敷在丁瑞腰际的伤口上。方济世担心这些汤药饮完後,仍未能完全解去丁瑞身上的漆心蛛毒,又秤了一次药材,煎起另一份解药。

    午夜丁瑞又饮下笙入帮、得知曹婆婆与曹二姐之间的关系、鹤gui药铺取药以及与秦州刺史数次交手之事。上官鸿江得意道:「怕什麽,真要有人来有叔公挡着,又不会劳动你的大驾,那帮人里也就几个首领人物我打不赢罢了,真要都是小喽罗,就是我出手也能打发得了。」丁瑞摇摇头道:「你背伤未癒,能不动手还是别动手的好。」上官鸿江嘟囔道:「真罗唆,知道啦!」

    四碗汤药皆饮毕後,丁瑞身上的漆se尽退,只剩掌心一处仍有些许黑气,方济世诊查之後,断定丁瑞身上的蛛毒未尽,更是加紧煎药。丁瑞问道:「我究竟什麽时候能下床啊?成天躺在这床上,闷都快闷si啦!」方济世道:「等毒x去尽自然就会让你去活动筋骨,眼下仍有一些蛛毒累积在你t内,短时间内也许没事,但长期来看仍会侵蚀内脏,埋藏祸根,既然都要治了就要把你完全治好,不然过没几年你就毒发身亡,那不是显得我医术不jg吗?」丁瑞默然无语,转过身去面对墙壁,彷佛闹别扭的孩子一般。翌日中午,丁瑞饮下一碗笙刚睡醒,方济世便邀章笙下棋,章笙道:「下棋我是不成的,你还是找别人吧。」方济世道:「你又没下过怎麽知道不成?」章笙道:「下过的,黑姐,啊就是曹二姐,过去就教过我下棋,每次与我对下总要让上九子,我仍是败多胜少,可惜呀,要是她在,倒是个下棋的良伴。」方济世喃喃道:「这样呀。」虽然章笙一再推辞,但方济世难得找到一个会下棋的人,说什麽也要与章笙下一局,章笙无奈之下只能勉强应战,方济世本想平手相交,但章笙坚持自己棋力低微,坚持要方济世让子,方济世只能让了三子与章笙对下,没想到章笙下棋又快又狠,反是方济世苦苦应对,最後章笙赢了七子,即便除去一开始方济世所让的三子,也胜了四子。方济世狼狈道:「曹二姐下棋当真让你九子之多?」章笙道:「确然如此。方兄自认棋力如何?」方济世道:「我过往在闲暇之时与人下棋,没有不让子於人的,即便如此十之仍是我赢,今日才知人外有人呀。」笙胜了三子,但方济世逐渐0透章笙的棋路,应对已不像笙、方济世及丁瑞等人都想上岸瞧瞧热闹,韩刚道:「你们若想上岸瞧瞧也无妨,我留下来顾船吧。」说罢又回头钻研掌法去了。一行人上了岸,一舒十余日来乘船的郁闷,上官鸿江拉着白纯儿四处逛,只有丁瑞跟着两个孩子,方济世及章笙都自走自的,没有与三人行。此地已近涪州,物产与涪州相去不远,白纯儿大多不识,上官鸿江一一介绍。信步走着,忽见一处大庙,白纯儿问道:「这是什麽庙?」上官鸿江道:「进去瞧瞧便知道。」进入主殿,只见神坛上一尊神像直立其中,与其他庙中神像采坐姿不同,面貌清癯,三络黑须,右手持一柄长铲。白纯儿见往来祭拜之人不绝,便问道:「这庙拜的是什麽人?」上官鸿江道:「这人是古代的益州太守,名叫李冰,与他的儿子李二郎主持建造了都江堰,治水有功受到人民的ai戴,si後被人民供奉,称之为川主,保佑益州人民不受水患之苦。」白纯儿道:「真是伟大的人。」背後突然传来一个汉子的赞叹:「少主对川主的认识如此清楚,当真佩服。」上官鸿江回头一看,正是瞿yan帮中与丁瑞、韩刚并称「瞿yan三龙」的左添。

    上官鸿江惊讶道:「左叔叔,你怎麽会在渝州?」左添道:「渝州分舵这边有些麻烦事,分舵主处理不来,帮主要我来处理一下,早知丁兄到了渝州,我也不必跑这一趟。」丁瑞道:「左兄太抬举老泥鳅了,几年来麻烦事都是左兄处理的,我与韩兄乐得清闲。」左添道:「丁兄何必太谦?杀j焉用宰牛刀!」丁瑞道:「左兄亦不必如此自谦。」上官鸿江问道:「渝州有什麽麻烦事?」左添左右观望,小心道:「此处并非说话之处,我们先回渝州分舵再说。」丁瑞点点头,三人便跟着左添来到瞿yan帮的渝州分舵。

    渝州分舵的分舵主刘瀚得知上官鸿江、丁瑞及左添三人齐至,连忙迎了出来,陪笑道:「少帮主、丁龙头、左龙头,难得三人大驾光临渝州分舵。」左添道:「少来这一套,事情处理得怎麽样了?」刘瀚猛然想起左添的x格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遂收起热络的神情,严肃道:「对方不肯罢手,约了明天要到分舵来谈判。」左添皱眉道:「对方不知道我们是瞿yan帮吗?」刘瀚道:「他们说:瞿yan帮又如何?不过是个江湖帮派!」左添道:「渝州分舵是我帮最大的分舵,岂容他人如此羞辱!如今有丁龙头与我坐镇,明日便放胆与他们谈判吧。」刘瀚恭敬道:「谨遵左龙头号令。」

    上官鸿江问左添道:「左叔叔,究竟是什麽人敢欺到我们头上来?」左添道:「渝州乃长江、嘉陵江汇流之处,四方船货往来如云,本帮渝州分舵便是靠护船保镳,才能发展至当前的盛况,但近来渝州文氏打着行侠仗义的名号介入渝州分舵与船家之间的交易,说穿了不就是要抢本帮的生意?文氏又与渝州司马有些关系,若与官府扯上什麽关系,我们的正经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说来实在麻烦的紧。」上官鸿江道:「如此说来,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反倒不能得罪官府哩!」左添听出上官鸿江话里有话,问道:「你们跟官府起冲突了吗?」上官鸿江吐吐舌头道:「我们在经过秦州时跟秦州刺史打了一架。」遂将丁瑞中毒,为了万节竹根与秦州刺史卢宜交手之事说了一遍。左添沉y道:「虽然秦州与本帮相距颇远,但得罪官府毕竟不是什麽好事,待回到总舵後再与帮主商量如何处理。」上官鸿江与丁瑞皆如做错事般不敢答话。左添道:「既然你们遇上了我,便不急着回涪州去,陪我处理完此间之事我们再一起回涪州去吧。」丁瑞道:「那就这麽办吧,如此得派人到渡口把韩刚等人都接过来。」遂找来刘瀚对他道:「刘老弟,你派几个得力的小头目到渡口将韩刚他们接到分舵来。」丁瑞向刘瀚仔细描述方济世及章笙的容貌身形,刘瀚下去找人去接韩刚等人。

    时至中午,一个小头目领着韩刚、方济世及章笙到渝州分舵,韩刚见到左添也是吃了一惊,问道:「左兄怎会在渝州?」左添於是又说了一遍渝州文氏与渝州司马之事,韩刚愤愤道:「渝州文氏是什麽玩意儿,想当年渝州河盗猖獗,虽然距离本帮涪州本舵极近,但逆流不利於航行,帮主本不想cha手,还不是文祺带了大批礼物前来拜托帮主,帮主这才设立渝州分舵,经过三年的大混战,这才将渝州附近的河盗扫除一空,期间本帮弟兄si伤没有一万也有五千,渝州文氏身为地主竟作壁上观,从没派过一个人前来助阵,现在文祺刚si,他那票不肖子孙便想来分一杯羹吗?哼!把我们瞿yan帮当作傻子吗?」左添道:「韩兄说得有理,渝州的基业本来就是我帮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渝州文氏现在想当现成的老大,哪有这麽简单?」众人说得义愤填膺,均对渝州文氏的作为十分不满,上官鸿江对於渝州分舵建立的过往并不清楚,听这些大人们忿忿不平的对话没有什麽共鸣,白纯儿更是完全听不懂大人们交谈的内容,坐在椅子上无聊得直打哈欠,上官鸿江见状,便溜了过去对白纯儿道:「这些帮中的事你也听得很无聊吧?我们四处去逛逛。」白纯儿本以为上官鸿江要参与帮中事务,不敢邀他溜出去玩,但现在是上官鸿江邀她,於是便欣然答应。

    两个孩子溜出议事大厅後,上官鸿江带着白纯儿四处乱走,上官鸿江对白纯儿道:「虽然渝州分舵是瞿yan帮最大的分舵,但我从来没有到渝州分舵来过,不知道里头有什麽好玩的地方?」白纯儿担心道:「我们还是不要乱走的好,万一被别人撞见可不好。」上官鸿江道:「怕什麽,我可是瞿yan帮的少帮主哩,瞿yan帮就是我家,谁敢说什麽?」突然之间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白纯儿吓了一跳,问道:「那是什麽声音?」上官鸿江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去瞧瞧。」白纯儿虽然十分害怕,但上官鸿江紧紧握着白纯儿的手,白纯儿只好跟着上官鸿江一探究竟。两人走到一幢不起眼的房屋外头,听见里头传来「框啷、框啷」的锁链碰撞声,上官鸿江伸手一推,房门竟没上锁,应手而开,虽是大白天,但屋中门窗紧闭,烛火昏暗,除了一道向下的楼梯外,什麽都没有。白纯儿看到这般景象心中更是害怕,拉着上官鸿江想往外走,但上官鸿江身型b她高大得多,白纯儿哪拉得动上官鸿江?上官鸿江听见锁链声变得更清楚,心想下面必定有人,便向楼梯走去,即使白纯儿si命地拉也拉不住。下了楼梯後两个孩子来到一座地牢,烛火摇曳,b之上头要更加昏暗,上官鸿江悄声对白纯儿道:「这地牢是用来囚禁敌人用的,我知道涪州本舵有一个,但爹爹管很严,从来不让我去瞧瞧,听那声音,现在肯定有人被关在里面,我们去瞧瞧。」白纯儿道:「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回去吧,别闯祸了。」上官鸿江道:「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不进去瞧瞧实在太可惜了,只是看一看而已,我又不会动什麽东西,不会闯祸的啦。」说着便继续拉着白纯儿向地牢深处走,白纯儿既害怕又无奈,但要她放开上官鸿江自己往回走,她是绝对不敢的,事已至此,也只好y着头皮跟着上官鸿江往前走了。

    经过几个空的牢笼後,两个孩子终於看到锁链声的来源,一个人影披头散发,双手被锁链绑住,吊在牢笼中,仅足尖点地,晃来晃去发出锁链碰撞的声音。仔细一看,此人全身ch11u0,一丝不挂,rufang隆起,竟是一名年轻nv子,身上满是伤痕,t无完肤,伤口上结满血块,显然被殴打、刑求过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白纯儿见她伤得如此重,忍不住喊道:「姐姐、姐姐,你还好吧?」那年轻nv子微微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艰困地问道:「你们是谁?瞿yan帮里怎麽会有小孩?」上官鸿江见她如此重伤,神志却不失,便问道:「你是谁?为什麽会被关在这里?」那年轻nv子虽然重伤气虚,仍强项骂道:「瞿yan帮没ga0懂我是谁便不放我走是吗?大不了一si,本姑娘没在怕的!去叫大人过来打我呀!不是一直威胁要玷w我吗?就凭你这孩子行吗?」上官鸿江与白纯儿都听不懂「玷w」是什麽意思,被骂得一头雾水。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看守地牢的瞿yan帮众骂道:「臭婆娘,你被打得还不够吗?在那瞎嚷嚷个什麽劲?」那帮众走近一看,发现上官鸿江与白纯儿站在牢笼外面,下了一跳,忙道:「你们两个是什麽人?怎麽会有两个孩子在这里?」上官鸿江见这帮众的服se,知道这人不过是个普通帮众,难怪不认识自己,便道:「我是上官鸿江,你们怎麽把这姑娘关在这里?快把她给放了!」那帮众听上官鸿江自称是少帮主,心中半信半疑,自然不肯放了那年轻nv子,说道:「你们先跟我出来,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说着便伸手去抓上官鸿江的肩膀,上官鸿江见这帮众出手的姿势,知道这帮众练过几天武功,於是伸手去切那帮众的手腕,那帮众见这孩子小小年纪出手不凡,心中信了七、八成,说道:「即便你是少帮主也不能随意释放敌人,我们先去见过刘分舵主及左龙头再定行止。」上官鸿江道:「这姑娘已经被你们打成这样了,又被你们扒个jg光,要逃也逃不走,先把她放下来,我们再去见刘分舵主及左龙头。」正当两人争执之际,一个人在上头骂道:「徐大,你竟敢擅离岗位,瞧我不把你给剥皮!」徐大喊道:「老大,这里有些麻烦,你快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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