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睫毛

    1

    柏颂有一个坏主意，在地铁抵达终点站的时候。这个斥着黄色念头的主意突然在他脑海里生根，并在见到陆时的那一秒迅速发芽勒紧他的心。

    “过几天我们去温泉度假村玩吧。”

    过年这段时间，陆时长了些rou。从侧面看脸颊圆鼓鼓的带着白色的絮絮，无端让柏颂有些手痒。

    他装作不经意的用食指揩了揩陆时脸上的嫩rou，脑袋里回想着在地铁上看到的广告。

    大床房　玫瑰花　露天温泉

    场景与画面迅速在柏颂眼前穿连，而故事的主人公正等待着被他捉进“漩涡”。

    陆时被他摸得有些痒，却也不躲开，只是抽了抽鼻子略苦恼地道：“我还要写作业。”

    说完，陆时抬眼望向柏颂，小声抱怨一句，“好难啊。”

    “老公，你说我是不是笨蛋？”

    陆时已经习惯风言风语对他的各种评价，也已过了生气伤心的阶段，但难免有些时候会产生不甘的情绪，与自扰的心。

    这个时候熟悉的，让他依赖的人就成了水中的浮木，让他在一望无际的汪洋里停止漂泊，勉强找回自信。

    “有人这样说你了？”柏颂眼里的笑意陡然消失，作乱的手下垂搭在陆时的肩。他几乎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见陆时不做声，他又重复一遍，“有人讲你不好了吗？”

    “你捏痛我了。”陆时皱着眉嘟囔着，对上柏颂关切的眼神，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没人这样说。”

    捏着陆时肩胛骨的手，放松下来。与此同时陆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他听见柏颂郑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就像你做蛋糕很好吃，可我进厨房就是灾难。”

    “那我也是个笨蛋。”

    这话说出口，柏颂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有一瞬间的羞怯，脑袋懵懵的。心里的小人占据高处，大声地喊着“你堕落了！你叛变了！你沦陷了！”

    柏颂百口莫辩，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逢场作戏。

    只是逢场作戏吗？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是陆时把手塞了进来。柏颂低头愣愣地看着牵在一起的手，有一瞬间的动摇。他躲避逃避不齿的那个答案，理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胸腔传来的跳动轰鸣着他的耳膜，柏颂捏紧陆时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陆时笑出酒窝，用指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笨蛋配笨蛋，天生一对诶！”

    陆时不知道在哪里看得偶像剧，竟然还晓得天生一对这种形容。

    柏颂撇着嘴憋着笑，扭过头切了一声。

    远处的烟花升上天际，点缀夜空。

    陆时仰头，嘴巴无意识地微张着，看了一会烟火秀。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惊呼出声，晃了晃柏颂的手，问道：“所以今天为什么要出来见面呢？”

    “因为今天是14号。”

    柏颂转过头，烟火映在陆时的瞳孔，炸裂在他的胸腔。

    砰砰砰是烟花的声音，还是他掩饰的心跳？

    2

    二人最终还是去了温泉乐园，在情人节过后的第三天。

    陆时给家里的说辞是，要去同学家补课。陆竞虽有质疑，但拗不住陆时态度坚决，只好千叮咛万嘱咐。